张运缓缓地走向刀九。

然后，蹲下了身子。

“你杀过多少个人？”

“我……不敢隐瞒大师，我杀过12……不，13个人。可是，张大师，那不都是没办法的事么，大家都是争一口饭吃……”

“那你又伤害过多少人？打残过多少人？”

“这个……张大师，您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刀九汗颜，额上尽是冷汗流下来。

“当你杀那13个人的时候，当你伤害或打残其余那些人的时候，你又可曾想过，那是否真的是没办法的事，又是否是在为难他们？”

张运淡淡地道。

“我……”

刀九无言以对。

“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是不杀，只是报应未到。今天，我张运，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报应，是你们的末日。”

张运平静地说罢，然后就是一计夺运神通瞟了过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刀九连哀呼一声都不能，就迅速化为一抔原土，然后飞入了张运的掌运者弦装之中。

满厅依旧形状，只是原本应该活着的十七个人，已经消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恭喜宿主，天命之众生皆苦的隐藏任务三次领悟完成，奖励一万亨人级气运值。”

张运再一次突兀地听到冰冷机械音在意识中响起。

“……什么意思？我杀人了，你居然还让我完成隐藏任务？你不应该是讨厌我杀人的么？”

张运大为诧异地回应道。

“宿主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解？”

小气鬼道。

“……你说韩瑞那个胖子更适合成为你的宿主，就他那个性子，估计就算是在末日，也不敢杀人的；而我经历了整个末日也都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反而帮助过很多人，所以我才能巧夺了第一天命，获得你的认可吧？既然这样，我当然有理由认为，你是讨厌杀人的。”

张运摆出了自己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宿主又为何要夺尽他们的气运？”

小气鬼未置是否，声音始终如故。

“你先回答我。”

“提醒宿主，韩瑞并没有宿主所想像的那么怯弱，他在重遇宿主之前，为了救一个心仪的女子，也曾杀过人；而且，宿主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整个末日之中都没有亲手杀过人，就是宿主能巧夺第一天命的重要原因？宿主又为什么会觉得没有亲手杀人就不是杀人？”

小气鬼道。

“……”

张运一时间沉默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此前经历的末日中，胖子那么单纯胆小的人，竟也敢杀人；

他之所以能够巧夺第一天命，进而获得气运系统认可的原因，竟也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一直支撑着他心怀希望、不要绝望的想法，在小气鬼这里，却完全就是另一回事。

末日之中，他杀人了，而且，杀得不少！

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以不是他亲手所杀、所以就不是他杀的人来劝解自己、宽慰自己。

自己，始终都是心怀希望的，心灵始终都不曾堕入黑暗！

此时此刻，小气鬼的一句反问，就让他真相毕露了。

是的。

他杀人了。

很多很多人。

不过，那些人都是恶魔！

想要杀他，想要杀其余那些挣扎求存心怀希望的人们！

那些都不过是人形的恶魔！

所以，他要杀人，不得不杀人！

就如同他刚才所想的那样。

杀一恶人，救数十良善。

这样的买卖，划得来！

至少，他不是为杀人而杀人，是为救人而杀人！

“提醒宿主，本系统再次确认，你已第三次领悟完成天命之众生皆苦的隐藏任务，更深刻地理解了杀一恶、救百善的道理。”

“恭喜宿主，刚才正处于本系统为宿主造化灵魂的最关键时刻，宿主恰好深入地领悟了天命之众生皆苦之理，使得灵魂得以大幅升华，灵魂能力得到了五成的基础增强，这对宿主的修行之路来说，益处深远。”

“提醒宿主，造化灵魂已完成，宿主灵魂不再拘泥于身体之中，灵识可发散于体外一百五十里范围之内。灵识的种种玄妙用处，宿主可自行领悟和使用。”

小气鬼接连道。

张运只觉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意念就像是江河奔腾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

无论是天空之上，还是地面之间，或者泥土之下，他发现，自己所见到的整个世界再一次不复相同。

有些类似于瞰运神通之下见到的天地景像，却又并不完全相同。

灵识所见的世界，是一个立体的全方位世界。

在这个范围之内，只要他想，他可以更加细节化地了解范围之中的一切存在。

就比如他之前为李菲菲斩断那些气运线索运之时，若是有了灵识的帮助，他根本不必要花费那么多时间。

恐怕只需要十分之一乃至更少的时间，就足以完成了。

又或者，从今往后，一百五十里范围之内，但凡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也都将难逃他的灵识锁定，从而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应对。

总之好处多多，等着他去发现和使用。

“谢谢了，小气鬼。虽然在我看来你很多时候都很小气。”

张运真诚地谢道。

前前后后，小气鬼帮他造化灵魂竟然花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效果也远超他的想像。想来所费的力气绝对不小。

“提醒宿主，本系统的目标就是帮助宿主修行，直到有朝一日成为新的天道，取代现在不正常的天道。所以，宿主不用客套。”

小气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