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二爷讲到现在,依然没有见到跟自己说话人的脸。在他心里,今日是来探清楚自己到底碰上一个什么主子。听到小姑娘说话,他先是失望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侍奉的,居然是一位小孩子。还是女子。
他生平散漫,加上身体不好,一直没想过出山辅佐谁。
这回京城之行,奇遇颇多,他的多年顽疾也治愈了,到了孙家,又眼见了海棠花会上那场夺袍之战,心底忽然有了一丝生气。就像多年死水,忽然被风吹开。
小姑娘是什么来历他也不得而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不如先讲清大势,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到时再看谋得谋不得。
果然公主下嫁是死间?!
孙华南听到此,心里大『乱』。九皇子那日比试后,一直怏怏不乐。看来,大公主跟二公主下嫁之事,竟是真的。
不管哪位去,都是回不来的,都会惨死刀兵之下。可为了大周,还必须下嫁南诏。
孙华南气恼的『插』嘴道,“这不是下嫁,竟是去做人质去!为何不用我大兵?堂堂大周,却要一个小女子代国受难?”
鲍二爷听孙世子勃然大怒,沉默不语。
齐瑶摇摇头,“世子知道,如今大周可用兵力不足五万,北离边境屯兵无法撤回,此时绝不可能出兵。再者,打仗打的就是国家钱粮,仓促之间,粮草不足不说,就是马匹,这些年被北离限制着,战马也不够。南面行军,总不能不要马,靠两条腿走啊。”
鲍二爷听了,惊讶的抬眼望了过来。
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竟是一个老成谋国的宰相啊!
齐瑶见他眼神犀利,也不想隐瞒。自己这个一直辅佐宁王登上皇位的大周皇后,自然胸有沟壑,家国,事事都要费心的。
“二爷,南诏的局势,若公主真嫁过去,会如何变化?”
“若是腾挪得当,能拿捏住现在的太子、未来的南诏王,大周自然可早日出兵。”齐瑶听出来,言下之意,若是丝毫不能『插』手国政,大周统一南诏的事,还会因公主这个人质放缓。
“难道只有嫁公主这一个法子?”齐瑶不是疑问,倒像叹息。
她知道,最终会是大公主下嫁。几年后,大周便发兵岭南了。不过当年她听闻之后,也说了同样一句话。
“大周谋士如云,就没有人可以改变公主的命运?”
鲍二爷听她如此问,想了想,回道,“国运如此,公主没有选择。”
“二爷,我听说,两位公主争着下嫁,这却是什么原因?”
这个事,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既然是死间,怎么还会争着下嫁呢?
鲍二爷眼珠子转了转,点头叹道:“公主争相赴死,都是为他人做火前第一只飞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