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第一天挂水牌,而且,戏班为了捧她,专门竖着写上“小谭小言”的字号。被她一脚把水牌踢飞。
戏班写水牌的那个赶紧跟班主商量,回去刷掉旧的,重新写上了她的艺名,“筱月楼”。
今晚第一次唱,她细细的勒头,勾勒脸型。这都要她自己来,她知道自己怎么样勒好看。
还有眉『毛』,她脸上最好看的部分就是眉『毛』。斜扬入鬓,除了师傅给她画,谁画都不满意。
今天她把师傅替换下来,自然就自己动手了。
玉清班规模不算最大,却是京城一流的清戏班。整个戏楼盖的小巧别致,关键是,来听戏的都是京城最上等的人家,最有名的戏痴。
因为,一张票一两银子的消费,一般人家可享受不起。
所以,这里唱戏的,都是名角。
外面的班子入京,先找的,也都是他们玉清班。要是能在玉清班得到认可,在京城,就算是站稳脚跟了。
今天外面吆喝的更用力,小当家的闹着要唱,谭老板不得不让出位置。这本来在玉清班就是大消息。
外面一听“筱月楼”,都纷纷猜测是谁。一会儿功夫,票已售罄。
正在精心描画的卢飞凌被外面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吵的心烦意『乱』,只是她如今还不能跟师傅一样,在后台有一席专属之地。所以,她只能在大家的地界,帘子被撞开,一个人影翻滚进来,又一个,后面的人接连倒下打头那个,直接滚到脸『色』已经黑如冰水的化妆戏子这里。
卢飞凌学的文戏多,可是踢腿打人也是学戏基本功。
气鼓鼓的只描了两只眼睛的筱月楼,面『色』惨白,怒眼圆睁。
方才是他们从外面经过,被悬挂的戏服绊倒了。通道太窄,一骨碌滚了好几个。
现在,这几个又都被筱月楼给踢回去,后面的人都站立不住,地上掉下一个大布袋子。
玉清班主徐德义一把将小月楼跟通道间的帷布合上。
帷布那边,一把清脆顿挫的嗓子冷笑道,“徐班主,你闹什么幺蛾子我不管,今晚要是把我的戏砸了,跟你没完,”
“是,是是。卢老板放心,只是搬运行头没留意,摔了。绝不会搅了卢老板的局。。。”徐班主打着哈哈。
“什么行头,我看看。。。”
“哦,哦哦,是谭老板新得的一套点翠首饰,还有新做的贵妃醉酒裙子,都不好看,没什么看头,没什么。。”
“滚~~~~”
卢飞凌知道老徐在唬弄她,刚才那布袋子里,装的绝不是戏装。
一行人匆匆忙忙走了。
帷布打开一道缝隙,卢飞凌一只黑漆漆眼圈,亲眼看着那布袋子被丢进放杂物的小黑屋子。
哼,果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
要是戏服,她一定要去看一眼,才不管他徐班主高兴不高兴。
卢飞凌对银子从来没有像对行头那样在意。
锣鼓开始,小李子过来请场,卢飞凌意气飞扬的到了角门。
一声清丽的“哦呀”,出将门帘子一掀,一个艳丽无比的王昭君,随着那一副脆生生几可欺天的嗓音压住了全场。
一片叫好声响起。藏在二楼一方垂帘后,齐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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