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子宫穴上,钉着紫白色的冰莲花。
齐瑶眼睛有些湿润了,冰莲花只有她的师傅才会随身携带。因为制作冰魄玉华丸,师傅经常要要上终年白雪覆盖的山顶找寻冰莲花,有时赶上一处几支,能摘下花蕾制药,有时却不能,只好摘下冰莲花悻悻而归。
那绽放的花朵药性跟花蕾相差许多,但也不是没用。所以,他也随身收集,回来制干了带着,有时应急。
上一世师傅跟她斗气时会玩出走,一走三五日,甚至月余的都有。齐瑶眼巴巴等不到他人回来,只好生闷气。所以,师傅每回回来,都要带回冰莲花逗她开心。齐瑶最爱这种紫白色的,香气最清淡,却持久沁脾。
一时旧事翻涌,齐瑶心神不定。
可是此时顾不上去找师傅,她还要救妇人的命。
她脸上微笑着,开始摘下那紫白色花朵,师傅将冰莲花攒成一团花,盛开在那里。她有些不舍的在手心揉捏,直到那团花变做紫白色一丸,才让妇人丈夫给病人喂下。
现在她心里十分安宁,知道妇人有救了,而师傅回来,就在附近,她一点都不着急。
定了定神,她慢慢将妇人身上的金针取下,让人将四周打扫干净。
又菱歇了一会儿回来,继续给她打下手。跟那丈夫将妇人扶好,整理妇人身下污秽的褥垫。
“扑通”。
又菱起身时,掉下一个小泥瓶。
“怎么塞又菱身上了啊。”嘴里嘟囔着伸手去捡。她明明记得这个泥瓶是在姑娘身上的。
“姑娘,你的药瓶子。”她知道这瓶子十分珍贵,姑娘回回都自己带着。
齐瑶见又菱递给她瓶子,疑惑的在袖中摸去。
她方才已经将瓶子收起来了的,她记得很清楚,什么时候给了又菱,看来近日实在是累着了。
齐瑶眉头皱起来。瞬时又乐了。
师傅真是淘气。
明明有冰魄玉华丸,就是不拿出来,先送给自己一簇冰莲花瓣。
再摸摸妇人的脉,此刻平滑了许多,只是微弱无力。
也许方才失血有些多的缘故,冰莲花瓣的效果毕竟不得力。
看着一丸冰魄玉华丸送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黄一针见这个六姑娘身形缓了下来,似乎眼角有泪光。然后便开始慢慢去针,也不再急着去看妇人。而妇人依旧昏迷,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心里暗叹,毕竟是小娃娃,估摸着不肯认输。
一旁医师大约也看出来了,走到跟前问道,“六姑娘,尽人事听天命。为医者便是再有心,这种回天乏术的无力感,也终究要习惯。”
这是悲天悯人。倒也说的是人之常情。
医师再努力,可是也要因当时对某种病症的不了解,药材的不对症,救不了所有人的命。甚至有时候,病也知道,药也精良,可是病人久病缠身,体力渐息,也不得而救。
同为医者,大概看出齐瑶的失落,才来安慰她。
自然,另一面,也是给这场比试拉下帷幕。最后以病人亡故为结果,双方互无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