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瑶却看着齐玥,眼光闪了又闪。
这是她们间的默契。齐瑶这是要她帮腔。
按着以前的例子,她得站在齐瑶这边,不然,齐瑶会当众翻脸。
于是,齐玥只好不甘心的开口道,“我平日做的绣样,也爱送些给相熟的姐妹,有没有的,我倒记不起来了。”
吕宛儿气得跳脚,站起来逼到齐玥脸上:“你胡说!”
这姐妹俩看起来都不是好东西!
齐五姑娘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语焉不详的,听起来反而更像是确有其事,不过为了替自己遮掩,只好支支吾吾。
可天地良心,自己从来没有要她们什么绣样!
吕宛儿怒气冲冲,指着齐玥吼道,“你说我偷了你的绣样?什么绣样,你倒是说出来!”
“就那次给宫里送绣活啊!你原说借我姐姐的看看,我便拿给你了。谁知道你就自己用了。幸好五姐姐丫头把茶叶子弄脏了,只好重绣,才换了那个双面龙凤。”
齐瑶慢条斯理的在一旁回答道。
是的,齐玥如今因绣工得了宫里的喜欢,大家都知道她绣的好。
如果吕宛儿利用齐瑶得到绣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齐玥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可齐瑶牙尖嘴利,根本不容她开口。
而且,她也不能指责齐瑶撒谎吧?
以前也有这种事,不过都是些姑娘们间逞小口舌,今日不一样!
这可是指责吕家姑娘偷东西!可是诬人品行的事!
吕宛儿已经七窍生烟了。
齐六说得有鼻子有眼,简直,就跟真事一样。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曾经问她借过什么狗屁绣样子!
齐玥,那个齐玥更可恶,还委委屈屈的好像说不出话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事得说清楚,只有让齐玥说真话!
吕宛儿一把抓住齐玥的袖子,齐玥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站稳。
吕宛儿可是从来没被人当面诬陷过。
这样的气,府里从来没人敢,外面更没人敢。
谁让魏国公府没有那些姨娘小妾什么的,从小到大,没人敢给吕二姑娘气受,更没人敢污蔑她!
缺了后宅的功课,吕二姑娘在父母疼哥哥宠的道上一路走来,哪里知道什么人心玲珑?
她如今受了冤枉,分明就是齐瑶胡咬!
只有齐玥能证明她没做过!
吕宛儿抓住齐玥不撒手,力逼着她说清楚。
她打小也是跟着哥哥爹娘练过的,所以,齐玥胳膊吃痛,痛到话都说不出来。
眼见这边闹大了,就有人连忙上来去劝。
跟吕宛儿交好的梁侍郎家三姑娘强拉她松手,让齐玥好好说话。
“宛儿别急。再细问问,咱们这些府里,小姐们的绣工不过是小事,府里都有绣娘教,要什么样子没有,哪里需要借花样?只有那些穷的养不起绣娘的,才日日靠绣样讨名声呢。”
酒宴设在花厅里,齐玥被一把搡了出去,撞在一旁美人靠上,透不过气。
她的眼底突然冰冷,一会儿化作氤氲的雾气。
梁三姑娘的话像刀一样,刮在她脸上。什么养不起,什么讨名声,这是明着嘲弄自己。
她们有什么资格嘲弄自己?
她抬起袖子,覆在面上,肩头不停的抽动。
可是齐瑶做这些这是为什么,她不明白。总之她觉得,今日的事不对。
以往齐瑶跟这些女孩子们间也就是斗斗嘴皮子,争强好胜,但那是一时口舌,今日她专门去踩吕二姑娘的痛脚,哪里是可以轻易善罢甘休的?
她的目光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六妹妹的影子。这时候不是该她上来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