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紧张,都在何贵妃恍如无事的谈笑间化解了,无人再理会。
齐瑶看着何贵妃跟皇后皇帝聊家常,眉眼间的恭敬妥帖,轻松自如,心中暗叹,何氏能在后宫活到现在,还生育儿子,果然不是常人。
她的这个本事,才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到底深宫多年,夹在沈氏的强势、皇帝的无常中生存下来,哪里能是个简单的与人无害的人物?
今日之事,纵然她重生归来,也是万万没有料到。
上一世,就是安王跟卢斐龄被人发现“偷情”,报到太子处,太子虽然震怒,却也在皇帝面前几次三番想“遮掩”过去,不料皇贵妃以替他整肃府务为名,非要亲自询问,闹到皇帝那里,最终还是将安王给揪了出来。
皇帝气急,却也不想闹大,谁知卢斐龄苦求,说安王已答应替她赎身,自己不愿再堕入下九流,还说自己对安王恋慕已久,今生不能是他的人,而已绝不再唱戏谋生,不如求死。
这才暴露出她戏子的身份。
听了卢斐龄的陈情,皇帝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不久,传来安王被夺了一切差事,身份连降三级,自此不再踏入朝堂。
可这一次有些变故,卢斐龄突然骗她入水亭。
明知是陷阱,她也踏了进去。
等到又菱饮了茶被迷倒,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安王。自然,她也是有些准备的。虽然不足,但她自信足以将安王撇清。
可先进来的是魏小公爷。还是从临水一侧的窗外翻进来的。
魏小公爷突然出现,也来不及解释,只叫她快走。
齐瑶不肯。
“那小戏子是故意骗你来,要。。。。”
“要坏安王名声,以我来陪葬。”齐瑶淡定的回答。
魏小公爷愣了,“那你还不走?”
齐瑶摇摇头:“小公爷,布下此局的人,今日是志在必得。躲得了水亭,必然还有后招。”
以她对太子的了解,怎么可能只设一个局?肯定有后手。
可上一世萧桢在水亭就得手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手。
既然躲不过,那还是就在这里了结的好。
她要帮安王,可她的先机,只是提前知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其他的,她刚刚重生,还没有足够的人手和能力可以逆天。
“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个忙。”齐瑶忽然开口,附耳跟魏小公爷交待了关窍,又让他原路返回。
如果不是魏小公爷,匆忙间,她只能尽力替安王解难。可魏小公爷的出现,让她有了更多的机会。
水亭里,有一个暗格。
她进来后,已经检查过了。
暗格是卢斐龄上一世凄惨离世前告诉她的。
上一世,安王怎么可能进水亭而不察?看见卢斐龄在,即便酒多,也有足够的力量甩掉卢斐龄,夺门而出。
所以,水亭里,早就布好了一个暗格,卢斐龄先藏了进去。
等安王进了水亭,酒醉口渴,必定要饮茶。
茶水里已经放了引人昏睡的迷药。
若是安王警惕,不饮那茶水,事先在水亭里布置好的烧水的炭,又会将一种迷药和春药药缓缓释放出来。
那水和炭,都已放了药。水亭临水冰寒,放在那里烧煮茶水的炉子,自然最为合理,也不会引人注意。
所以,重重的机关,安王躲无可躲。只有入彀被冤。
又菱喝了茶,又闻了许久的炭气,两三个时辰醒不过来。
齐瑶刚将又菱塞进暗格。正要浇水灭炭,外面冲进了四个男子。
为首的,那道剑眉齐瑶十分熟悉。一旁,两个宦侍扶着一个瘫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