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与狂铁的对峙，仍然是在昏暗不起眼的街边角落之中。

这里几乎不会有任何人经过，所以一直到晌午，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对话。

“说吧，你找到我，是想让我替你做些什么？”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当狂铁得知陆羽是凯因的战友之后，他便稍微放下了几分提防之心。

“我刚来到海之都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不过，飘散在海面之上的那些污染物，真是很难让人联想到，曾经的海水，是纯净的蔚蓝之色啊。”

仿佛叹息了一口，似在感到可惜一般，陆羽沉声说道。

“我也多少知道一点，造成如今海之都如此大范围污染的，正是因为奇迹之力带来的‘结晶化’吧？”

看着狂铁那逐渐变为复杂的眼神，陆羽淡然着说道。

“是啊......废水从地下冒出来，铁锈腐蚀着珊瑚，就连野生的猎物，也变异成为了结晶体......就像你说的，污染正在一步步侵染着海之都。”

当初，狂铁也曾是这么警告过米莱狄的。她一直都在利用着奇迹之力去开发更多的工业，去建造更多的机关，不仅仅是被污染的大海与都市，更是连她自己都中了神明的诅咒————全身正在结晶化，这是最好的证明。

“狂铁，在你看来，所谓奇迹究竟是什么呢？”

陆羽突然问道。

“奇迹么？说实话，它能让人变得很强，让所有人都害怕它，所以每个人都向往它。而那些拥有了奇迹力量的人，还自称阿尔卡纳魔道家族或者奇迹家族。可是，我认为这是不对的。”

狂铁低垂下了头，低沉着说道。

“拥有了力量，就把自己当成神明，去为所欲为。让大地腐蚀，让动物变异。那他们不过也就是仿冒品，神的仿冒品。”

“海之都又不是只属于他们的底盘，它是我们生活这里每一个人的故乡，哪怕是对于我这个小小的佣兵来说，也是必须要去守护的信仰。”

言语逐渐变得有些激烈，狂铁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是啊。有些人，为了追求渴望的力量，哪怕自己身负着诅咒，也依然执着地前往。但是，他们却殊不知自己所厌恶的这个诅咒，来源于自己追求的真理和奇迹。”

陆羽点头，他也很能理解狂铁的回答。

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何要前往海之都，那是杨戬等人离开之时，他凭借着神念，告诉自己的。

“想知道神明之力到底会带来怎么样的诅咒吗？去西方的海都看看吧，那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来到海之都的阿尔卡纳，陆羽也是被这片被污染的城市被震撼到了。

到处可见的，是随意排放的污水与废气，巨大的机关在轰鸣着运转，乌黑的雾霾，从高塔之上的烟囱之中滚滚涌出。

陆羽很清楚，阿尔卡纳，包括整个海之都，甚至是西方世界，正是因为这些高高耸立而起的工业和科技，才能够在经济之上变得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