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落地之后，莫问天的嘴角渗出了一抹朱红。

“师父！”

安九霄的胸口早被鲜血染红了，看到师父因为他而受伤，眼中出现了一抹慌乱。

他虽然是莫问天的弟子，但其实在进入宗门之后，莫问天亲自教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反而是山上那些闭门不出的老家伙们教他的东西更多，但即便如此，安九霄也没有忘记是谁将他带回的山门。

多数时候，他和莫问天之间的相处更像是爷孙二人。

莫问天不教他剑，也不教他心法，两个人只是坐在七玄宗的山林之间钓鱼或者打坐。

有时候莫问天还会带他回自己所住的小茅屋，师徒二人一同将就着今日钓的鱼做一些小菜。

这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对于他来说恩重如山。

那不仅仅是授业之恩，更多的是养育之恩。

否则以安九霄骨子里清高冷傲的心性，只怕比翟望之流还要飞扬跋扈。

毕竟翟望是异想天开，但他是真的有实力。

所以现在看到这名老人为了他而受伤，安九霄的愧疚感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然而莫问天却只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如同小时候被师父接上山时一样。

那双古井一般的双眼，仿佛可以看到安九霄心里在想什么。

从他出现到现在，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眼神：“九霄啊，你长大了，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为师很高兴。”

“师父，我......”

“师父已经老了，不知道还有多久就会离开人世。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死了伤了都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特别是当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走的路时，为师甚至觉得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九霄啊，你要明白，生死对于为师来说，已经和身外之物无异了，若是能将希望留给新世代，为师死而无憾啊。”

说着，他沉重地拍了拍安九霄的肩膀，表情顿时也严峻了许多：“不要冲动，为师不死，就还不到你们小辈冲锋陷阵的时候。”

莫问天的行为，其实在场很多人都不解，也有人是羞愧。

因为在几乎所有宗门内，遇到任何事情几乎都是先让年轻的弟子先上。

可以说是磨练他们，但也可以说......是用他们的性命来作为试探。

除非当死的人够多了，宗门无法接受，或者当试探处对方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无名小卒时，才会有更高级别的人出手。

至于莫问天这样的强者就更不必说了，他本身的存在，对于一个大宗门来说便是站稳脚跟的关键，是一个宗门的仰仗。

他能活着，就是大宗门的一笔财富。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宗门内莫问天这样的人物是绝不会轻易出手的。

除非死的人太多，多到宗门难以接受，才会让莫问天这样的人出现。

而莫问天却不同，当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出现后，他便第一时间出现了。

而且没有让任何人为他试探或者开路，并且还挺身为安九霄挡下致命一击。

当面对裘临渊那样的存在时，别说是受伤了，哪怕一点皮肉之伤，都有可能成为最后败北的关键。

但是莫问天却很淡定，以笑拂顶道：“九霄，师父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样的存在，师父也杀不了，但是我会为你们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走吧，为望仙城，留下最后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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