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正思忖里间挂的是什么,却被琉璃冷不防的吓了一跳,不觉间竟与他目光相撞,那幽若深潭的眼好似要将她看透。瑶儿竟觉脸颊有些微热,忙移了目光,强装镇定:“以前便听说,琉璃公子的琉璃阁与镜花水月里任何一间都不同,是花姨特意为其定制,今日得见真是所言非虚,三生有幸。”
暮寒好像很喜欢眼前这位姐姐:“那姐姐怕是不知,你可是第一个有幸目睹的人。”
瑶儿微微诧异,一时呆愣原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琉璃眉头微微一皱:“暮寒,你的茶可煮好了?”暮寒自知多嘴,连忙退到了一旁。冷秋是何等眼色,忙道:“正巧我近日想学煮茶呢,想同暮寒请教请教。不知是否冒昧?”
“自是可以,无妨。”琉璃如此答道。瑶儿想喊住冷秋,可那冷秋这会儿竟像兔子一般快速地退到了厅内一角,哪里还好再叫?眼下正有些不知所措,那淡若清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姑娘是来还东西的?”眼神瞥了下瑶儿手中叠的整整齐齐的白披风。
瑶儿递过披风,“嗯,上次多……”
“瑶儿姑娘太过客气了,琉璃上次已同姑娘说过,不必言谢。”他的话清清淡淡却又带着不可违背的霸道。琉璃接过披风,却见披风洁净若云,清香若梅,接着道:“姑娘有心了。”
俶尔,空气又陷入了宁静。
他摆弄着手中的笛,未言。
她瞅着那玉笛,亦未语。
屋内只有煮水的咕噜咕噜声,循声望去,只见暮寒细细地摆好茶杯,冷秋在一旁打下手,倒是学得仔细,两人悄无声息,竟也未发出一丝声响。此时潭面隐带雾气,仙气缭绕,隐见船夫从仙山来,片刻又回仙山去,岁月,如此,静谧,安好。
窗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扰了屋内的清净,琉璃眉头微微皱起,他起身走至窗前刚想关了窗子,却俶尔笑了,倒是不情愿回去,看起了热闹。
却不知这窗外竟有些什么好看的东西?瑶儿心下生奇,也跟着走了过去。
只见潭面上那个无耻氓徒还倒挂于水中,浮桥、小舟之上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看热闹的人。嘈嘈杂杂的吵闹声,揶揄声,哄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说他是水门山笑柄,有人骂他是武林流氓,还有人叹息他侮了水门山的侠名,更有人拍手称绝:“这等折磨人的好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这还用猜,肯定是花姨呀,花姨果然有手段。”
小楼之上,看得分明。又听那潭上被捆之人喊道:“师兄,救救我,救救我。”
旁边一身褐衣的男子叹道:“你怎能做如此糊涂之事?”气得拂袖离去。
“师兄……师兄……”那人的脸被水泡了一夜有些浮肿,体力又渐弱,每喘一口气都憋得满脸通红。
“不知这折磨人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还当真是又有趣又解气,想必想这法子之人也定是一个有趣的人。”琉璃长身而立,目光悠悠。
瑶儿望着眼前这抹白色的背影,徐徐道:“有因有果,想来事事都是如此。”
琉璃眼神一动:“哦?瑶儿姑娘的话里倒像是有些故事。”
一股寒气袭来,琉璃眸间瞥见了身侧的绿影轻轻移动了,似是想躲掉这股寒凉。他也没想听到答案,关上了窗子,说道:“若是你子陌师兄瞧见了你吹冷风,怕是定会心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