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面有人一拳捶过他的肩头,他微微一笑,心下坦然,不过三两招便制服了这个袅袅婷婷的女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我功夫可是高你许多,你竟还自不量力地让着我,可是心疼我?”
瑶儿轻轻甩开了他,不回话。
琉璃又圈住了她,凑近了她的耳畔,轻柔的声音好似冬日的暖阳:“邵音说你做噩梦了,是不是吓着了?”
瑶儿亦是没回话。
琉璃不气反笑:“生我气了?”
“是。”怀里的人毫不犹豫道,“你为救我受伤却不言语,独自承受。明明腿上流着血,却嘴硬说痊愈了。你为什么要骗我?欺瞒我?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没告诉我?”
琉璃不知道她是随口一问,还是猜到了什么,他将她拥在怀里躲避她的目光:“我没有骗你,也没有欺瞒你,只是不想你担心。”
瑶儿故意拿这些话噎得他,无非就是惦记他的腿伤:“你若是没故意欺瞒我,那就让我瞧瞧你的伤。”
琉璃当然不会给他瞧了,右腿之上,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伤口,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以他溪儿的聪敏只需看一眼便能明白原委。
琉璃现在全靠归神散撑着这幅残躯。
他毕生的心都放在了这一人身上,他想离她近些,尤其是在屈指可数的残命里。可他又不想她为自己担忧、伤心,他希望她可以自由,此生潇洒无忧。
他想推开她,像无数“伟大”的爱情那样,告诉她:我心里已有了别人,我并不爱你,我寻了你十年无非就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如今你既已无事,我也算拿命换了你的周全。从此便再无瓜葛,山水不相逢……
这样,他便能将她推的远远的,她便不会再来找他,两人陌路。
他生,他死,都再与她无关。她对他更不会再多瞧一眼,唯有恨意。可他,不忍。这样“伟大”的爱情,他做不来,更不会做。因为,他爱她,不想伤她一分一毫。
“我没骗你,真的好了。”琉璃敛了神色,幽暗的夜里看不出他的情绪。
瑶儿身形晃了一下,隐隐有一丝不安,她的唇好似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儿,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溪儿,我做的,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有些话,我不想多说,自然有我的缘由,你也别多问。我只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看看你,记住你的模样。这样,下辈子便能快些找到你,与你白首。”
琉璃将她因哭泣而有些颤抖的身躯搂进了怀里,温情脉脉。
这辈子的确太苦了,十年才寻到你,还未来得及说“你好吗?”便匆匆先说了“再见。”好似这一辈子在世为人,只为对你说一句“再见。”
瑶儿沉默良久,抬起头,眼睛满是秋日里的水波:“好,我不问,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琉璃冰凉的指揩了她眼角的泪。
“你要先答应我。”瑶儿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