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缓缓地、慢慢地将视线移到脚下,半跪于地,颤抖的双手沉重地拘礼:“孩儿不敢,只是洞外发现两名剑龙阁弟子,怕有意外特来禀告,现已……现已被孩儿解决了。”
义父身影微动,沉默少许:“将她带回默村疗伤,寅时前再送回来。”
他转身冲着瑶儿哼道:“任务失败、违背父命、擅自做主,今日是三事并罚。你且记住,今日算是小惩,我不希望还有下次!”也不等二人回话,他便扬长而去了。
孤狼跪着蹭到了瑶儿身前,他似乎忘了自己可以直立,又或者他觉得站起来太过麻烦、太过漫长。此时,他只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到了她身前,看着趴在地上的血影,他连扶起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他怕看见血迹斑斑下面是奄奄一息的瑶儿。
他怕。他怕他哪个不留意就弄疼了她。
他怕。他怕以后再也没人让他护、让他宠。
一个堂堂男儿,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在这个黑夜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无助痛哭。
他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转而悲恸:“我以为我能救你,可我没用,还是晚了一步。”
突然,他开始扇自己嘴巴,一下、一下、又一下,回荡在山洞里,分不清是原声还是回声。瑶儿恍惚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好像说:“我想回家。”可她的家在哪儿?她没有一丝气力,昏了过去。
孤狼将瑶儿带回了默村。回到默村后,孤狼找人替瑶儿上好药、换了衣服,他好似行尸走肉般的做着后面所有的事。直到没什么可为她做的了,他便守在昏迷不醒的瑶儿身前。
等到天快亮时,瑶儿醒了。不用问她也知道自己在哪儿,这样的场景从小到大已经重复许多次了。
刚醒来,昨日义父的话又回荡在她的脑中:“不敢?哼。既然不敢,你为何不杀了离子樱?既然不敢,你为何迟迟不报名‘百花争艳’?”……“我看没什么你不敢的!家族血恨还没报,现在却还要与那琉璃卿卿我我洞房花烛?!”
瑶儿头欲炸裂,她想停止思考,可那些话却非要在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蹦出来。她用手敲着脑壳,想将那些话驱赶走,许是真的赶走了,皱如纸的眉渐渐地舒展开了。
“笨丫头,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孤狼忙问。
瑶儿停下了动作,睁开眼,正望见孤狼憔悴而担忧的神色。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义父的话,同琉璃成婚的事只有自己和琉璃知道,还有师父,是那日琉璃委婉表达的。
再一个,便是偷听来的孤狼知道……她心里很复杂,她不清楚谁才是潜伏在她身边的卧底。
可“百花争艳”的事,孤狼不知道。
到底是在谁那里走漏了风声?到底是谁告的密?“百花争艳”的事,又是谁将内情告诉了义父?还是她身边不止一个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