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楼内,凤翎正坐于窗前痴想,恍惚间她瞧见一袭熟悉的白衣泛舟水上。
她有些难以置信,不自主地站直了身子,眼珠不错地盯着潭上的那舟。白衣飘然若仙,所行之处皆如天梯神道,他不动便是一副画,一动便如天降谪仙。真的是他——琉璃公子。
只这潭上之人却大多有眼不识泰山,竟白白与他擦身而过。凤翎竟喜极而泣,吧嗒、吧嗒的泪水从心里涌出了眼眶,“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会来的!”
还来不及再高兴一会儿,她的手又开始慌乱地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拿起铜镜摆弄发饰。她的心扑腾、扑腾地跳,浓勾柳叶眉,朱唇深点,腮不涂而红,竟比楼外的牡丹花还要美。
生怕再一次弄丢他,凤翎还不及换身衣服便又来到了窗前,见那人还在,心下方才安稳。
她边瞧着边退回屋内,可她的手还扶在窗边,恨不得一跨步再移至窗前。
她笑了。
她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轻薄的红衣,透过一片薄红隐隐可见她白皙的脖颈与锁骨。这样一副样子倒像是一颗红艳的罂粟花,看得美艳,一旦碰了便深入骨血无法自拔。
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再行一阵儿便要靠岸。凤翎不自觉地揉搓着双手,俶尔她将刚刚拿出的瓷瓶打开涂满自己的双手、手臂、脖颈和脸颊,从窗一跃而下。
凤翎算准了时间,只要琉璃肯救她,她一定会稳稳地落在他的怀里。她便会赖着他、她的手会情不自禁地摸向他的脸、他的脖颈。
春月液的药汁沾上他的皮肤,不消片刻,药性便会发作。
这春药无色无味,会让他将自己想象成他心爱的女子,一番云雨过后他那样的性子定然是会对自己负责。这样的场景她已经想了好几日了,终于今日等到他来了。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船快近岸时,琉璃竟弃船先行了。
这万中之一的可能偏偏就被她赶上了,可这春月液的毒性已经发作。
待凤翎稳稳落入一人怀抱的时候,无论男女在她眼里都是自己心爱人的样子——琉璃公子。她的脸颊滚烫,头脑已经一片混乱,但她仍旧本能地摸向那人的脸、脖颈,眼神痴迷:“我爱你!”
“凤翎,凤翎。”救她的人尝试唤醒她,可不过片刻自己也陷入了迷幻里。说话间,他飞身直上带她飞回了开着窗的房间。突然,一股大力猛地关上了窗子。
“我也爱你!”只听那男子回道。她的唇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探入他的齿间。
他亦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撕下她的红衣,露出她白皙的手臂。一件红衣坠地、一袭蓝衫半搭床间、一件又一件……
“琉璃,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苦。”床上的女子在他耳边轻咛。
“我也是,凤翎。”那男子深情款款,神情意乱已经让他听不清她叫了谁的名字。
他,是她眼中的琉璃;而她,却仍是他眼中的凤翎。
镜花楼二楼西面的阁楼里,琉璃公子正与千帆引兴致勃勃地吃茶、听书。
“一看帆引兄在此,在下可是弃船飞过来寻你啊!”琉璃吃了一口茶说道。
“仰仗琉璃公子看得起在下了。”说罢呵呵大笑:“不过看见你如此康健,我还真是开心。自‘百花争艳’后,江湖都传说你拿自己的命救了那女子,只怕不死也是重伤。我还一直为此隐隐担忧,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琉璃笑而不语。
只听千帆引继续道:“不过说起那个姑娘,还真是个玲珑之人。”
“哦?她是做了何事,让帆引兄如此称赞?”琉璃放下茶盏,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可还记得‘百花争艳’那日,她师姐离子双误将绣帊搭你帘幕前陷你尴尬之事?便是你这玲珑之人托无恨寻到了我。她让无恨带话给我,说:‘女子丢帕以示情意,想来是我自家师姐误扔。
可此时众江湖侠客却等着看戏,恐让琉璃公子陷两难之境。小女斗胆一猜,千掌门定同琉璃公子情深潭水,定不想让公子驳了师姐得罪我师门,亦不能收了这绣帊毁自己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