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踩在一根树干上，欲上前剥开那些枝丫，却被琉璃一把拦了下来：“小心有毒。”

琉璃折断一个枝丫从断枝上刮下一层浅棕色的粉末，递到鼻尖闻了闻，又依次递给千帆引、子陌。

“这是什么？”千帆引问道。

“下去，一起说吧。”几人纷纷飞身而下，将在上面看到的事说于众人听。

琉璃公子的目光先是扫过了凤翎，又不经意地瞥了眼贾少阳，方才说道：“这是天下最致命的春药——春月液。”

“什么？春药？”众人议论纷纷。

“此药无色无味，涂在人的身上，无须片刻便能将周围的人无论男女认作自己的心上人，陷入云梦闲情之境。即便没有心上人，它也会帮你造出一个思慕人的样子，凡中此毒者无一例外。但这里为何会出现春月液，在下也没想明白。”

听到此处子寒心里一惊，脑中忆起那日之事，暗忖：这琉璃莫不是要拆我丑事？

子寒忙道：“许是同屋内那些东西杂草、血迹一样没什么用处，又或者是追杀屋内那几人留下的也未可知。”

只听人群里不知谁家的弟子说道：“那上面怎么会有春药呢？”

“我听说，十八年前惨案发生的时候，有人听见了女娃哭的声音。不会是用春药来索命了吧！”

众人听了大惊失色，胆小的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当年的恐慌一股脑儿地袭上众人心头，有弟子瑟瑟发抖道：“复仇了！真的来复仇了！”

“当年就该杀了他们满宫的人，何必今日留这祸害！”有人抱怨道。

“会不会是鬼魂来复仇？”有人哆哆嗦嗦。

凤翎道：“我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什么鬼魂索命的，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子寒几人面面相觑，不语。过了好半天贾博通率先开口：“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堂堂东三派的弟子还能被这些小儿行径唬住了？！”

子陌也附和道：“若是连你们见了都怛然失色，那整个武林还有谁能收拾他们？不论是不是东三派的，如今站在这儿的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十八年前师父们能做到的，十八年后我们一样也能做到。是人抓人！是鬼捉鬼！”

此话一出，底下便有人带头跟着喊道：“对！是人抓人！是鬼捉鬼！”

众门派的弟子激昂奋起，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长空。

夜幕笼罩，天色渐沉，一众人方才回到镜花水月。黑色渐渐袭上夜空，星星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大家的窃窃私语才开始漫延，像是深夜里窸窸窣窣的虫鸣。

“真是见鬼了，脚印怎么到那里就消失了呢？”有一桌吃酒的年轻男子嘟囔着。

“不会是幻异宫的鬼术吧？”有人猜测道。

“没准都不是什么鬼术，就是春药。”有人反驳道。

“都说幻异宫有鬼术、魅术、幻术，可是你们谁亲眼见过？要我说，当年是因为什么事被围剿屠杀的还说不清呢。”另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粗咧咧道。

第一个讲话的轻年小声提醒道：“别聊了，没瞅见那桌坐着东三派的大弟子吗？”

几人向隔壁桌瞥了一眼，方回头喝酒吃菜：“来来来，喝酒喝酒。”

凤翎骤起一股无名火，拿起剑起身便要向那几人走去。被同坐的子寒一把拦住：“无非就是一群散侠，宵小之辈，何必同他们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