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信见里面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师父,徒儿一切安好,勿念。”贾博通拿着那信反反复复地看,借着月光、烛光都是没有任何异样。
他又将那信拿在鼻尖嗅了嗅亦无任何药草的味道。他问道那个贴身伺候在烈无声身边的弟子道:“他当真是在你面前写的?”
“是,弟子眼睛都没敢眨一下,他就是在弟子眼前写的。”那个弟子笃定道。
“他就没任何异样吗?”贾博通百思不得其解,费了半天劲怎么可能就写了这么一句话呢。
那弟子想了想道:“哦,没什么异样。不过他先前写好了一封,他看了半天说字太小了,怕他师父看着累眼,所以又重写了一张大的。”
“他先前写的那张呢?拿来我瞅瞅。”贾博通道。
“那张……”那个弟子挠了挠头道:“让我给扔了,反正也是写错的,我便扔了。”
贾博通上去便是一脚,踢的那个弟子屁股都快开了花,他边踢边骂道:“你个小兔子崽子,扔之前怎么不问问我!”说着严声厉色道:“以后凡是他屋里不要的东西都要送进我房里,听见了吗?”
“听见了。”那小弟子保命一般地快速退了出去。
夜里,烈无声一边洗脚一边忧思那封信,也不知昔王妃能不能收到。
万一真没收到该怎么办,如何保全两人的性命呢?一时便愣住了神儿。
待缓过神儿来时,盆里的水已经凉了。他擦了擦脚,要将那水倒出去。可谁知一直盯着他跟盯贼似的小弟子一把抢了去:“以后这种脏活累活您交给阿丙干就行。”
烈无声粗糙惯了,几时受过这样的服侍,忙道:“别别别,你这是让我折寿啊!”
那小弟子一把将他的洗脚水捧在怀里道:“您若是不让我干,我是会受罚的。”
烈无声可是连着好几日没洗过脚,他自己都觉得臭味熏天。此时见阿丙竟然跟抱个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只能干咽了一口唾液,任由他去了。
见着阿丙离开的背影,烈无声捏着鼻子,叹道:“阿丙……唉,真是难为你了!”
那小弟子刚刚为了抢盆倒没怎么闻到那股酸臭味,如今捧着只觉阵阵泛恶。他将那盆扔到了贾博通房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甚是不解:“也不知道师父为何要他房里不要的东西。”
对,贾博通嘱咐过这个小弟子:“以后凡是他屋里不要的东西都要送进我房里,听见了吗?”所以……贾博通晚上推开房门,酸臭扑鼻,面目狰狞地吼道:“谁干的?”
不言而喻,那名小弟子被贾博通连踢带骂地吼了出去,恨不能杀了他。气得贾博通吹胡子瞪眼,跌坐在椅上。那一夜,贾博通房门大开,寒气逼人。这也就算了,阵阵寒风还将那股酸臭味儿又吹了回来……贾博通真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