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刚走,溪儿便见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她好似看着一个女鬼一般,手指也颤抖地指向自己:“你不是……活……活死人吗?怎么突然就醒了?”她紧走几步上前来:“你是人是鬼啊?”
“这位姑娘,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便巴不得我醒不过来,我与你可有仇?”溪儿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一直看着她。
任倩连忙摆手:“不不,我是见你睡了好几日不醒,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就不会醒了?”溪儿问道,“看来有些让姑娘失望了。失望……”溪儿喃喃道:“想来想去,我身上能让姑娘心怀希望,还惦记的也只有我夫君了。姑娘,可是喜欢我夫君?”
任倩被溪儿这番妙语连珠攻击的无话可说,但她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万不能受这样的气。那日受了那男人的气也便算了,今日万万不能再受他夫人的气了。
于是瞪着眼睛说道:“你别一口一个姑娘地叫着,我可是有头有脸的千金之女。你叫我任小姐。”输什么不能输面子,掉什么不能掉架子,任倩心里想。她指着溪儿问道:“你叫什么?”
“我家相公姓昔,你便叫我昔夫人吧。”溪儿拿起扇子,扇了扇药炉的火。
昔夫人,这女人分明就是在炫耀。
任倩虽面上不服,可心里却觉能嫁给那样一个丈夫确实是不错的。自己若是她,只怕早已吹嘘的人尽皆知了。任倩也不说上那男人哪里好,但瞧一眼便忘不了。
那一日两人神辩花草情爱后,反让她更忘不了他了。后来又想起他对自己夫人的深情,便又觉羡慕、嫉妒。
此时见这昔夫人一脸得意的样子,任倩灵机一动,说道:“女人要家,男人要势。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一个男人,光有爱是不够的,你也要能给她足够的力。你能给他什么啊?”
溪儿很认真地想了想,突然眉间微皱,说道:“这么一说,我好像什么也没有。”
“你有我,还不够吗?”话里的宠溺与袒护显而易见,那股浓稠的情谊与自信更是不显山不漏水,却让人一下子就能捕捉到。
离洛已经躲在门里听了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出来了。他将披风搭在溪儿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子,说道:“看你还有力气与别人吵嘴,可见已是大好了。”
离洛一来,溪儿刚刚的霸气便消散了。她好像一只刺猬,他来了,她便将刺都埋了起来。他若不在,她便能傲视一切,雷厉风行。
有时她自己也不知,到底是他的光芒太盛了以至于淹没了自己,还是她甘愿收起自己的闪耀躲在他的身后。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他的愿意,他也愿意她的愿意。
男人生当为龙,女子何惧?
可如果能有一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前,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刀光剑影?刚为男,柔才是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