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哪里是来找我们商量,分明是叫我们来当您的侍卫了。”月女笑道,“只是这事不需要跟离盟主……唉,离盟主、离老盟主,我还是直接唤名字吧。”她继续道,“不需要跟离子陌说声吗?”
离洛摇了摇头,他不知这正派当中是否皆是可信之人,亦不知离子陌的心里欲作何打算。为了自己与溪儿的安全,他不得不提防。
夜幕黑沉,已临近子时,离洛坐于琉璃阁内正欲施展心法。溪儿端了一壶茶过来,“时间尚早,急什么。大家说了好半天都口渴了,吃口茶和点心再开始也不迟。”
“还是王妃贴心。”千帆引赞道,说着便拿起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离洛满眼宠溺地看着溪儿,接过她手中的茶,递到了唇边还没喝下。
突然,他脸色陡变,手上的杯子也停住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溪……”
离洛刚吐出一个字,便见溪儿一把抢过离洛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接着,毫不犹豫地覆上他的唇。离洛避无可避,他的舌尖沾染了她的温柔与茶的香甜。
可他的眼中全是愤怒,正当众人在一旁瞧着热闹、起着哄时,离洛一把推开了溪儿。她重重地跌在地上,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吓得竟是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好似一尊尊石像。最终,还是孤狼扶起了溪儿,他看向离洛淡淡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离洛瘫软地倒在榻上,两滴泪从眼角滴落,无助且心疼地唤道:“溪儿……”最终合上了眼。
她在离洛的那个杯子里下了软骨散和迷魂药。她知道自己毒不倒他,所以早早服了解药,若是他发现了,那她便用柔情毒倒他。那些药量够离洛睡到明日清早了,那时荒诞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刚刚的起哄声已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无声的落寞、悲凉。孤狼抱着噼里啪啦地哭个不停的溪儿,安慰着她如泣如诉的无奈。
原本听着离洛的意思,千帆引觉得这是一场必赢的仗,可瞧着溪儿的样子,他顿觉此事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琉璃阁里,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溪儿平复了心情,她吩咐晚风、邵音将离洛带进消息室,并着花姨、公孙老头一起照看他。而她自己留在了琉璃阁内,由孤狼等人随身保护。
离洛后来听千帆引与孤狼说,那日溪儿觉得心烦,回到琉璃阁后便点了一炷香。可那柱香刚刚燃烬,天便已经大黑,竟逼近子时。
她当时便觉不对,于是偷偷施展《幻术》竟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置身幻术之中。所见皆为虚,所做皆为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宛若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溪儿不禁暗叹,义父等了快二十余年了,却在最后一刻等不得了。想来他是以为溪儿没有《冥幻心法》,纵使看过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般,认不得真。
他自以为当今武林只有他一人练成了《冥幻心法》,于是迫不及待地试试。
可他急于求成,将溪儿苦练一年都未至精湛的功夫匆匆用了一月有余便练完了。所以才在这天地之时上出了误差。借着此事,溪儿也知义父功力深浅了,心下坦然了一些。
可她如今在别人编织的幻境里,她记得母亲留给她的琉璃珠里有这样一句话:误进它境,幻然一生,需以己身编新镜,解原镜脱浮梦。而不知未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