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下的镇子里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做的生意也都是养家糊口的买卖,镇子里有家客栈算是镇子里最好的住处了。孟彦带着人里里外外的打算一遍,几个月没住人的地方,一点灰尘都看不到。宿钦回来的时候看到客栈还有屋子里面的环境,面上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一抬脚把跪在他脚边的孟彦踢得老远。
孟彦满口是血只能咽下去,赶紧爬过来一遍不停的磕头,一边嘴里还念叨这自己罪该万死,让宿钦饶命。山君站在旁边看着孟彦的笑话,等着宿钦把孟彦赶出去之后才让身边的小妖,那拿出了几张上好的皮毛,谄媚的说道:“先生,我知道咱们在这地方住下会委屈了先生,之前派人去剥下兽皮,都已经处理好了,想着先生能舒服一些。”
把皮毛铺在椅子和床上,宿钦坐下轻瞟了山君一眼:“我知道现在才拿出来是什么心思,你是做事情比孟彦要得力,但是我告诉你,谁的命我都不在乎,你要是真的坏了我的事,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的了。”
山君颤了一下,“先生放心,我一定会以先生的大事为主,万不敢坏了先生的大事。”
“这几天他们一定会与各处往来消息,只要从蓬莱山上下来的活物,杀了就是了。”
“知道了先生。”
“知道了就滚出去吧。”
蓬莱山上,蓬莱仙君他们都在等着其他仙山的消息。可是灵鸽早该飞回来了却迟迟不见踪影,也不见有山外的弟子回来的消息,自从那四个弟子被残忍杀害之后,蓬莱仙君也不舍得在派人下山打探。他们不知道那些放出去的灵鸽早就被山下的妖杀了吃肉了。
一直不得消息就连蓬莱仙君都有些焦急了,晚上在自己屋子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夜以深了,蓬莱仙君还是没有想出该如何是好,刚要吹灭烛火时,感觉到屋里刮起一阵风,桌案上挂在笔架上的笔都险些吹落,蜡烛上燃着的火焰却摆也没摆一下。蓬莱仙君身后站着一个红衣男子,足足高出他三尺有余。
蓬莱仙君转过身来,身后的男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昱卿,你可还要我坐着与你说话?”
蓬莱仙君看着他一会,自己先做了下来,“连我自己都要忘记这个名字了,害我四名弟子性命的人竟然真的是你。”
宿钦也跟着坐下,“你是觉得我不应该有那样的功力,还是觉得不会那般残忍。”
“他们临死之前说是穿红衣的人,我便以为不会是你。”
“我曾经不爱穿红衣是因为太显眼,现在我只爱红衣也是因为它显眼。”
他们两个坐在一张桌子的两面,都云淡风清的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若谁看见都会以为只是对年老友叙旧,想不到是如此对立的两方。
“红衣也好,更衬托你的样貌。”
宿钦笑了,这样的笑不是孟彦看见会瑟瑟发抖的笑,就是最简单的笑,因为友人的夸奖会心的笑。今天晚上的宿钦并没有用法术改变自己的样貌,看着却柔和的多,脸上的不在是邪魅,不在是睥睨天下的威慑力,只是一张干干净净前来赴友人之约的脸。
“这么多年你还是依旧只爱穿浅色衣裳呀。”
“是呀,我说过,我浅色是因为无法藏污纳垢,只要脏了就会发现。”
“你这里可有酒?”宿钦突然间问到。
“很多年不曾喝酒了,但是我这里的茶都是极好的。”
“你知道我不喝茶,苦涩无味,不如酒来的痛快。”
“我陪你喝了许多年的酒,今日你陪我喝一回茶吧。”
宿钦微微向下看了一眼茶杯,又抬起眼,“好,我陪你一回。”宿钦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坐在对面的蓬莱仙君也拿起茶杯,轻饮一口,便放下茶杯。
宿钦当的一声也把杯子放回到桌上,他们看着对方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屋内烛火燃着,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烛火的微微晃动,看起来他们的影子间的距离变远了。
最后还事蓬莱仙君先说了话:“这许多年你可还好。”
听到这句问话宿钦大笑了起来,就在他在看向蓬莱仙君的那一刻,刚才脸上的清澈完全不见了,剩下的是一如既往地不屑于傲慢,眼神也变得凶狠:“我这一万多年,有五千年在四处游荡,我去遍了这天底下所有的地方,才将我的魂魄找全,剩下五千多年里,每个月圆我都要享受身体被撕碎一样的痛苦。”
“那你为何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