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生寒应承下来后,拍拍衣袖离去。
轻功施展,于山间飞檐走壁,倏忽间就不见了踪影,仿佛此世之间本就没有他这个人。
一如他来时,飘飘然入世。
拿起地上的刀,抽刀出鞘,只是一眼,那明晃晃的白便入了他的脑海。
这刀长约三尺,宽两指半,显然不是给身材矮小的樱岛人准备,或许那位铁匠在一开始构思这把刀时,就将墨生寒作为了使刀的人。
可惜,墨生寒用不惯刀,即便这刀是用来刺击的。
到最后,反倒是便宜了裴上元。
拿在手中挥舞几下,重心有些奇怪,手感欠佳。
“可惜了,耗尽心血也没有打造出心中的宝刀。”
虽然心中有些不屑,但他还是将这把刀放在神像下面。
就算不用,当个装饰品也好。
一直在房间里的瑠奈走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裴上元一眼。
“走了。”
“可惜。”
言简意赅的对话,但心中所思却已传入对方心中。
心有灵犀,莫过于此。
不知从何时,裴上元和瑠奈之间没了隔阂,两人虽无夫妻之实,也无夫妻之名,但一举一动间却是充满了默契。
就像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墨生寒走后,裴上元的书籍断了供应,将旧书翻了几个来回后,他叹了口气,拔出锈迹斑斑的长刀,在神庙前演练自创的刀法。
刀的重心依旧很奇怪,但用久了,也就习惯了。
当裴上元舞刀时,瑠奈便坐在神庙旁老树的枝丫上,一双赤足来回晃动着,小巧的脚趾如珍珠般闪耀着太阳的光泽。
可即便是此等场景,裴上元也没有驻足观望。
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他也不知道蜃域给他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他被困在这方圆五里之中,一百年、两百年,兴许还有个两百年。
恍惚间,他看穿了无尽的岁月,直至看到一个点。
他不知道那个点是什么,只是在心中浮现出一抹懵懂的念头。
他一如既往地舞刀,心思却已不在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