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恼羞成怒并没有发生，黛芬妮怔怔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这时裴上元才发现她的眼中竟是蓄满了泪水。

看书感动的吧……

裴上元猜测着。

可正当他准备结束这个玩笑时，一个小小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中，用带着哽咽的哭腔说道：“真的吗？”

诶？她刚刚说什么？

裴上元的身体有点僵硬。

曾几何时他的确喜欢过这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可那份感情早在蜃域的两百多年的岁月中淡化，即便在瑠奈的法术加持下他没有忘记黛芬妮这个人，可这份淡化的感情还能是原来的情感吗？

裴上元不好回答，也无法回答。

脑子只是转了一两圈，裴上元便打定了主意：“黛芬妮，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在念书里的台词，打算跟你开个玩笑……”

听到这样的话，怀中的娇躯一震，紧接着女孩子便推开了裴上元，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以为……我以为……”

见她这副委屈的样子，裴上元心中的温柔又开始止不住地泛滥：“听着，黛芬妮。我曾喜欢过你，不是因为荷尔蒙的爆发，也不是受到了雌二醇的蛊惑。”

“我对你的喜欢，并不只是流转于肤浅的表面，而是你的内心。我喜欢你思考时的皱眉，我喜欢你交谈中的伶俐，我喜欢你日常里的任性。更何况，你是唯一一个敢在那种情况下试图救我的人。”

裴上元口中的“那种情况”是他第一次使用神力的那一次，那次他从天而降阻止了守门人和六部之间的战斗。在那场战斗中，每个人都抱着无路如何都要胜利的想法，唯独这个丫头，因为担心自己被人夺舍，居然用锤子敲了自己一下。

当时，头是疼的，心却是甜的。

裴上元的话语很诚恳，黛芬妮知道他没有说谎，可说到这里再停下，就代表着接下来一定有个“但是”。

果然！

“但是，很抱歉。我在樱岛时误入了一个蜃域，在蜃域中我度过了两百多年的光阴。那段时间让我淡化了很多记忆和感情，包括我对你的喜欢。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或许我对你的喜欢远没有达到那种，即便海枯石烂也不会忘记的地步吧。”

“如果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让你会错意的话，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说着，裴上元低下头去。

这样的道歉，也不知道黛芬妮会不会接受……

正想着，裴上元只觉自己的头被人捧起，随后一个温热的东西靠上了自己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触觉令他浑身汗毛竖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黛芬妮只是个菜鸟，没有任何的技术可言，这一番强吻与其说是亲热，不如说是在啃猪嘴。

唾液拉起一道晶莹的丝，黛芬妮的双手依旧捧着裴上元的头，她看着这个枯瘦的男人，眼中的温柔却是如水般涌出。

“那就让我们的感情，到达海枯石烂也不会忘记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