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上元第一次来到黑市，着实感觉新奇。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犯罪分子，他总觉得这条街上的每个人都透露着古怪，那一双双看向自己的眼睛中无不是包含着怀疑与杀意。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只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他很快发现，这些家伙的越是做出凶恶的样子，他们的真实实力越是低下。似乎，他们是将恐吓作为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就如同虎皮鹦鹉会在面临危机时，将头上的毛竖起，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战斗力只有五点。

想明白这些，裴上元淡然了许多。

王永没有在意裴上元的心里变化，只是向前走着，时不时回头介绍街道旁的店铺。

这家东西是小作坊仿制的，那家店前以前发生过火并，左手这家喜欢宰熟人，右手这家老板比较公道，巴拉巴拉……

裴上元没有仔细听，毕竟他自认为是个光明正大的人物，如果不是这次突发事情，他自有其他的手段得到作战服。

很快，王永停下了脚，裴上元抬头看去，发现这家店铺有点格格不入：相比于其他店铺的整洁，这家铺子实在是过于脏乱，刚进门甚至还有种无处放脚的感觉。

地上左一堆右一堆的东西零散的摆着，稍一走动就会碰倒几个，好在这些东西看上去都是金属废料，即便掉在地上也不会损坏。

就在他艰难地往里面挤时，地上的一个空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药剂瓶，从接口分析原本是无针注射药剂瓶，大概是从医疗垃圾堆里捡到的。当然，瓶子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真正令裴上元在意的是上面的标签。

illusion097。

这是一种强烈致幻药剂，相比于传统的成瘾性极强的致幻药物，illusion097具有持续时间长、成瘾性低的优点。不过这种强烈刺激脑细胞的依旧属于违禁品，就算是裴上元也没见过实物。

捡起空瓶子，裴上元找到王永的所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去。

此时王永正在和店长说话，因为被王永的身体挡着，裴上元看不清店长的样子，直到王永走开，他才勉强看出一个轮廓。

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店长的年龄似乎并不大。

“你就是要作战服的人？报一下尺码。”

得到裴上元的尺码后，店长开始在一堆清单中翻找，足足找了七八分钟才拽出半张残页：“成了，你等会儿。”

随着店长起身，裴上元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走路时也发出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待他走远，裴上元这才看见店长的左腿是金属义肢。

大概是常被人盯着看，店长也不在乎，一边翻找一边讲述这条义肢的来历：“我以前玩的也很疯，可惜腿受伤了。一直烂到大腿。当时在野外，没什么治疗方法，同行的人就想出一个馊主意，说要给我截肢。小命是救回来，腿却回不来了。”

尽管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裴上元却能理解其中的艰辛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