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恒自嘲的笑了笑:“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唐氏要自己成立工作室了,但是唐北辰不在,唐氏不能成就我,所以我才离开的。”
叶初夏有些压抑的垂下了头,束恒看着她如此,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外界说唐北辰是去了美国,怕是昏迷了三年吧。”
叶初夏只觉得身子在发冷,当她之前也有这样的想法时,却被叶珊驳回了所有的勇气。
被唐北辰的沉默伤透了心,可是眼下,却是这样……
束恒见她半天没有言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就先去忙了,我现在在这里当搬运,只是想多接触一些这行业。还是很感谢你给了我机会,我走了。”
叶初夏愣愣的看着他远离的身影,她此刻多么的想要联系唐北辰,问他到底是不是这样。
可是所有的勇气,却还是在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全部瓦解。
就算是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来缓解此刻心中所有的难熬。
“初夏,开始了。”孟美的声音响起,叶初夏这才抬眼看去,然后悄悄的将手机收了起来。
展览秀,叶初夏也没有心情去看什么。满脑子所想的全部都是关于束恒说的那件事情,唐北辰,究竟为什么要闭口不谈那些事情。
闪烁的灯光落在了她的眼角处,叶初夏微微垂下头来。
就在此刻,手机突然响起,她的心猛地一顿。
杜鹃的名字闪烁在了上面,她有些慌乱,然后弯着腰悄然的离开了现场,找到了一处较安静的地方接起。
那边杜鹃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更多的却是喜悦:“慕言醒了!”
叶初夏的身子猛地一僵,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神色来面对此刻杜鹃告诉她的这件事情。
“你在哪?来看慕言吗?”杜鹃连忙说道,而叶初夏却是愣在那里很久。相比杜鹃的喜悦,叶初夏更多的是茫然,要怎么做到,才可以将曾经慕言伤害她的事情全部忘记呢?
害怕他会死,却也害怕他醒来。
“不了。”叶初夏有些匆促的挂断了电话,眼下她不想要再心软,任何时候,她再也不想心软下去了。
伤害的人,就是伤害了。
那边杜鹃听着手机被挂断的声音,那一瞬间才清醒过来。慕言的醒来的确让她太过于激动,忘记了叶初夏对于慕言的恨意了。
她连忙收回了手机,然后走到了病房内。
医辰正在给慕言做检查,他刚醒来,瞳孔都还带着一丝溃散。
杜鹃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来,忍着泪水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来。”
如果说每一个人都是凶手的话,在那长达十几年的那场贪污事件里,每个人都是可怜的受害者。
慕言微微睁着眼,看着那些人走来走去,冰冷的仪器在他身上触及,他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来。
只听见杜鹃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他努力想要去看着杜鹃,却困难的厉害。
似乎察觉到了慕言的稍稍挣扎,杜鹃连忙走的离他更近了些。
“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昏迷了这么久,接下来需要慢慢康复。”医辰说道,然后杜鹃连声应着,等到众人都离开后,杜鹃这才弯下腰来,看着慕言。
“身上难受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杜鹃连忙问道,而慕言却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言语。
那双眸子犹如死寂了般,就算醒来,这个世界依然也是一片黑暗。
再也不见,光明。
“发辰什么了?”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孟美走到了叶初夏的身边:“从你接了个电话起,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没……”叶初夏很像将那句没事说完,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三年前唐北辰因为找她出了车祸昏迷了三年,慕言为了救她至今才醒来。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背后的原因,她犹如傻子一般被蒙在了鼓里。
看着他们难熬,却依然争锋相对。
“小美,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到结束了,我现在……”叶初夏微微一顿,带着一丝急促:“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要离开。”
孟美也是理解的点了点头:“要不要我送你?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不用了,今天很抱歉,等下次我一定补回来。”叶初夏说道,然后便就大步的离开,孟美站在那里很久,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初夏几乎是头也不回的打车一路来到了布拉格的广场,她有些酸涩着眼眶。
这里永不停歇那些街头卖艺的人,那些和平鸽飞飞落落,叶初夏之所以很少踏入这里的原因,是曾经慕言和她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处很安详的地方。
那里便就是布拉格的广场,有着暖人的黄昏,有着和平鸽的垂落。
叶初夏几乎是有些**的拿出手机按下了视频会话。
那边正在努力想要得到慕言回应的杜鹃,在看见了叶初夏发来的视频会话时,嘴角忍不住上扬:“慕言,叶初夏找你了。”
那未曾有着焦点的眸子此刻有些松动,落在了那被打开的视频上,那一瞬间不知怎么就泪崩。
昏迷了三年,身上的很多神经都未曾苏醒,可是那泪腺,却忍不住的决堤。
布拉格的广场,里面并未照到叶初夏。
只是外面昏黄的夕阳洒落在了地面,那是一片热闹悠扬的地方,和平鸽在到处飞翔,街边的艺人朝着浪漫的歌谣来。
分明只是一副景色,却让慕言失声痛哭了起来。
“叶初夏,谢谢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如此轻微,却还是落在了叶初夏的耳中来。
她忍住了泪水,匆忙的将视频挂断。
这是她给予慕言最后的一丝宽容,原谅的话难以启齿,那么就以这样最无声的方式,让一切都随着布拉格的风吹走。
这一切全部都落在了不远处苏琛的眼中,这是第一次在布拉格的广场看见这样的风景。
恰好一只和平鸽落在了她的肩上,苏琛抿了口热饮,目光带着一丝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