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道:“黄常侍,贫道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黄皓道:“哪里话,张天师近来可好。”
张天师道:“托陛下之福,一切还好。”
黄皓道:“把东西都带上来。”于是十余名宦官进殿,他们手捧金银钱财,数量惊人。
张天师一看这阵势,惊讶道:“黄常侍,你这是?”
黄皓道:“张天师接诏。”张天师于是与众弟子下跪。
皇帝下诏封张天师为太卜,为天子决定诸疑,观国家之吉凶。
张天师领诏谢恩后,黄皓接着道:“听说你道观几十年未有修缮,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请用于修缮吧。”
张天师于是呼唤弟子收下钱财,道:“黄常侍,请问陛下需要贫道做些什么呢?”
黄皓道:“陛下三子西河王病了,天师马上随我入宫,为西河王作法续命。”
张天师不敢犹豫,道:“贫道遵命!我现在去收拾用具,马上过来,还请黄常侍领路!”
黄皓道:“好,我就在这殿中等你。”
张天师整理片刻后,便随黄皓入宫。
此时,西河王宫。
刘禅的两位女婿,诸葛瞻和费恭已经进入宫门。
费恭停下脚步,道:“对了都护,我还没问过你,如今大将军不在成都,你心情是否会好一些。”
诸葛瞻道:“心情不好说,或许掌管国事容易了些。”
费恭道:“也是,现在国家政务皆由都护裁决,是容易了许多。”
诸葛瞻纠正道:“此言差矣,国家政务皆由陛下裁决,我只是提议。走吧,赶紧进堂中。”
此时后堂寝房中,御医正给刘琮把脉,完毕,走到刘禅身前,刘禅道:“吾三子怎样了?”
御医道:“陛下,西河王常年体弱多病,而这次最为严重,臣已经尽力了。”
刘禅道:“那汝的意思是,西河王他?”
御医点了点头,道:“是的,很难治疗了,可能就这几日了。”
刘禅激动道:“不可能!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很难治疗了。”刘禅道后赶到床边守着。
见父亲痛苦,太子刘璿对御医道:“御医,我三弟真没希望了吗?”
御医摇头,道:“殿下,我去开一些药,能缓几日缓几日吧。”
刘璿道:“辛苦御医了。”御医道别皇帝、太子,便去开药。
此时前堂,诸皇亲子女,包括帝婿诸葛瞻与费恭,基本都到齐了。刘璿走到前堂,带领众人进入寝房。
刘禅坐在刘琮身旁,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他很难过,又见诸子女都来了,于是道:“诸子都来看兄弟了?平时没见诸子关心别人,如今都病成这样了,才想到关心,是不是过于虚伪了。”众人听后,皆低下头来。
见刘琮的王妃及儿子也来了,刘禅抱着哭泣的孙子,道:“孙儿,不哭了,你皇祖父和汝一起守着汝父王。”
刘琮之子点了点头,道:“孙儿不哭。”
刘璿走到刘禅身前,道:“父皇,御医开药之后,很快就会回来。”
刘禅道:“身为太子,为何不亲自给弟弟开药,汝还能为别人做多少事,哪里有胸怀天下,重情重义之仁君模样。”
见父亲指责,刘璿道:“臣儿明白了,臣儿现在就去与御医一同给三弟开药。”他道后,便离开了。
这时诸葛瞻和费恭走近,见皇帝伤感,诸葛瞻道:“陛下,忙于国事又忙于王事,你很疲劳,注意身体。”
费恭道:“是啊陛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臣与思远留下来陪伴西河王。”
刘禅道:“二位爱卿的心意吾领了,可是他是吾的儿子,现在又病重,吾怎能轻易离开呢,还是让吾多陪陪他吧。”
诸葛瞻和费恭不能劝导,便只能与刘禅一同陪伴西河王。
过了一阵,黄皓带着太卜官张天师来到西河王宫。
黄皓、张天师赶到刘禅身前,张天师拜见皇帝,刘禅激动道:“可把天师盼来了,快请起。”
张天师起身后,道:“陛下召臣,臣必来,臣愿为陛下分忧。”
刘禅道:“吾听说天师懂得占卜天地,观测吉凶,救死扶伤,施法除恶之术,还望天师为吾三子作法续命呢。”
张天师道:“臣一定尽力,请让臣看看西河王。”
于是张天师来到刘琮床前,进行把脉,观其气色,道:“陛下,御医怎么说?”
刘禅道:“御医说很困难。”
张天师道:“西河王的情况确实很困难,而陛下让臣作法,臣愿一试,但臣非周巨之辈,能否有效,还得看天意。”
刘禅道:“好吧,汝尽力便是,这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张天师道:“臣遵命。”于是刘禅、张天师等人去往王宫后院。
诸葛瞻跟在后面,旁边费恭凑到他身边,道:“以前是国师,现在是天师,陛下为何喜欢这些巫术。”
诸葛瞻思索片刻,道:“我哪知道,或许人老了,都有这一日吧。”
费恭道:“可是陛下是皇帝,过多痴迷,实在令人不解。”
诸葛瞻停下脚步,看着他道:“有什么不解,这种事在商周之际就有,又不是最近才兴起。再说以前孝武皇帝就很喜欢这些事。”
费恭道:“但是孝武皇帝的做法并不妥啊,等他醒悟之后是追悔莫及,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诸葛瞻道:“算了,此事不争了,赶紧去后院吧。”于是二人跟在众人之后,去了后院。
张天师在后院作法一个时辰后便离开了王宫。
诸人相继离开,皇帝也累了,向王妃和负责留下照看的太子刘璿交代一番后,在黄皓的陪伴下,返回寝宫休息。
刘家弟子,刘理一支,命途多舛。刘禅三子刘琮,重病不起。看来这景耀四年之冬季,并非太平。那么之后又会发生哪些事,请看下一章:东观郎郤正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