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建欲退,刘禅喊道:“樊爱卿。”樊建留步,刘禅接着道:“吾听说大灾大难降临之际,国家需要从上而下之洗心革面,这样才能转危为安。”
樊建疑惑,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刘禅道:“国家改元,大赦天下。”
百官一听这事,纷纷议论起来,皆感到突然。
刘禅接着道:“樊爱卿,卿认为如何?”
见皇帝表情严峻,神情渴望,樊建只好道:“臣赞同陛下之言。”
刘禅道:“那卿想想,我国改换什么年号为好。”
樊建道:“臣不擅长此事,陛下可询问百官?”
刘禅看到张峻,道:“张太常!”
太常张峻出列,道:“陛下,臣在!”
刘禅道:“卿与百官替吾想想,换什么年号合适?”
张峻道:“遵命。”于是张峻与别驾汝超等人进行商议,之后,张峻道:“陛下,年号有了。”
刘禅道:“快快说来!”
张峻道:“可改元炎兴。炎,火也,意为升腾。兴,起也,意为成功。炎兴即意为汉国如火般猛烈,必会完成复兴。”
刘禅惊喜念道:“炎兴、炎兴。”又见旁边黄皓频频点头,于是道:“好,就叫炎兴,吾即刻下诏,改元炎兴,大赦天下!”
于是今日,皇帝刘禅在朝堂上忙活半日,办妥了增援前线、联络吴国、更改国号、大赦天下等事务。
此时,邓艾西路军与姜维军正式开战。
金城太守杨欣进攻甘松,与守卫这里的汉将赵广作战。
陇西太守牵弘进攻沓中前沿阵营,与守卫这里的汉将裴越交锋。
天水太守王颀绕开前沿,直接攻击沓中本营,与本营守将来忠对抗。
此时沓中大营中军营帐。
李密对姜维道:“邓艾对我军发动全面进攻,今日即与赵广、裴越、来忠等部交战。”
姜维道:“邓艾的兵力与我军相当,却敢主动攻我,这点出乎我的意料。他拿什么击败我,我只要坚守营地,拒绝野战,他就是攻我一、二个月,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李密道:“这就是问题所在。邓艾从去年至今,与我军对峙近一年,而此时突然进攻,非常反常,难道另有隐情。”
姜维道:“你的意思是,是司马昭强令他进兵。”
李密道:“很有可能。”
姜维想了想,道:“若真如此,那邓艾的进兵便是司马昭为了缠住我军的手段,司马昭一定另有所图,或许此时正派更多军队向我攻来,或直接进攻汉中。”
李密道:“毕竟司马昭命令钟会治军长安,在两国边界集结约二十万人。”
姜维气愤地拍案道:“春季我上表,请陛下派廖化、张翼二位将军增援前线,为何迟迟不来?”
李密道:“军情全被黄皓掌控,而黄皓与大将军一直有隙,或许是他刻意隐瞒使朝中无人知晓。”
姜维更怒道:“小人黄皓,终误国也!我恨自己手软未早日除掉,以造成如今之被动局面。若真如你言,二十万敌军分多路南下,那情况就危机了!”
李密道:“大将军,现在应该怎么办?”
姜维又想了想,道:“我军必须立即做出调整。”
李密道:“如何调整?”
姜维道:“一,你多派探马了解钟会动静,且催促成都增援前线,让廖化、张翼二位将军火速率军到达阴平桥头与阳安关口。二、命令刘林将军坚守强川口,这是我军走阴平道回师汉中的必经之路。三、命令全军,坚守营地,且等待命令,随时准备撤军汉中。”
李密道:“诺!我马上去办!”李密道后便离开。
同一时刻,诸葛绪中路军向南进军,路上遭遇汉国建威围城、武都下辩城等汉军据点之顽强抵抗。
钟会东路军,十几万人正由褒斜道、骆谷道、子午道三道入汉中。而三道之南口,汉军筑有三座围城,即石门、兴势、黄金,这三城便是挡在钟会大军南下的第一道防线。
许仪作为开路先锋,在骆谷道最前方为大军造桥修路。他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汉军阻击,但因山道崎岖,其开路速度显得较慢。
钟会本人在后军,此时到达沈岭之巅。他停下马来,目视前方,只见山峦叠嶂,云雾缭绕,道路狭窄,难测危机,于是叫来杜预,道:“我军从骆谷道北口至南口,走出这山谷,需要多少时日?”
杜预看着前方,道:“前方路况不明,快则十日,慢或一月。”
钟会不满道:“一月也太慢了,你派人前去传话先锋许仪,要求加快修路,最迟十五日内,大军必须走出山谷。”
杜预道:“诺!”
这时有军情传来,参军羊琇拿到过目后,激动道:“将军,邓将军已与姜维开战。”
钟会拿到军情一看,快意道:“太好了!邓将军与姜维在沓中交战,使姜维无法脱身,那我军拿下汉中便为期不远了。诸葛绪将军是否有消息?”
羊琇道:“诸葛将军在前往阴平桥头的路上,还未发来军情。”
钟会道:“你马上派人催促,让诸葛将军尽快到达阴平桥头,彻底切段姜维归路。”
羊琇道:“诺!”
钟会对旁边将士道:“全军加快进军,加快进军!”
又一日,钟会后军全部进入骆谷道。
可刚进入道中,行军速度便慢了下来。
钟会对杜预不满道:“昨日已派人催促许仪,为何行军之速又如此缓慢?”
杜预道:“山道不平,道路艰险,或许先锋遇到了些困难。”
钟会道:“困难,可有蜀军阻挡?”
杜预道:“目前未有交战军情。”
钟会道:“这就怪了,许仪是否是害怕蜀军偷袭而不敢加快开路?”
杜预道:“将军息怒,我马上派人再催促许仪。”
钟会道:“行,诸位与我一同前往中军一看。”
于是钟会带着杜预等人,离开后军,去往中军。
新一日,钟会等人到了中军,又行至一座桥,刚走至桥中央,只见桥面忽然裂开,钟会所骑战马陷入其中,马受惊狂啸,钟会差点摔下,而桥下是百丈深渊,如陷落渊中,后果可想而知。
钟会精神恐惧,不能下马,于是被众将扶下,又见桥下深渊,冷汗直流。
杜预安慰道:“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钟会离开桥面,坐在一偏僻处,缓和一阵,道:“你,派人把许仪给我叫来!”
杜预不解,道:“这?”
钟会严厉道:“没听到命令吗,把许仪给我叫来!”
杜预只好道:“遵命。”
许久,许仪赶回中军,见到钟会,道:“将军!”
钟会怒视他,道:“我身后那桥,是你修的吗?”
许仪朝那边看了眼,道:“是的,是末将派人修的。”
钟会道:“你是怎么修桥的,我差点连人带马陷下去!”
许仪惊讶,看了一眼旁边杜预,道:“不会吧,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钟会见许仪如此态度,道:“放肆!山道不仅修得又差又慢,还敢跟我作对,来人,拖下去斩了!”
见钟会要杀自己,许仪赶紧跪下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末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杜预见况立即劝道:“将军息怒,许仪修路不当,使将军受惊,可责罚而不可杀。”
羊琇道:“将军,许仪是武卫将军的后人,其父有功于王室,不能杀啊!”
见二人求情,钟会道:“是许仪自己提出做先锋,又提出若不称职,可治其罪。如今这山道这般不堪,使元帅差点陷入深渊,我不知前方有多少将士因道路差劣而折损,若这种情况不加制止,元凶不能严办,将来谁还能严守军令,谁还能勇敢杀敌。我意已决,谁也不能求饶,把许仪拖下去,斩首示众!”
钟邕欲言,钟会却让他止住。
于是众人无法再求情,许仪再喊冤也无济于事,即被斩首。
见许仪首级被扔到一边,众将士无不震惊、害怕。
杜预道:“将军,两军交战,自斩先锋,士气已不利于我军,还望将军息怒。”
于是杜预、羊琇、邓殷、向雄、钟邕等人拜向钟会,请求息怒。
钟会见许仪首级,又见众人请愿,他不知自己是否错杀许仪,但为了严格军令,他不得不杀鸡儆猴。
钟会叹了口气,道:“此事只针对许仪一人,我保证不再轻易杀人。众将请起吧。”
众将起身后,钟会对杜预道:“传达军令,以镇西护军胡烈为先锋,为大军开路!”
杜预道:“诺!”
钟会随之上马,继续行军!
李辅及偏师此时走在褒斜道。
李辅作为偏师,因为兵少将寡,所以没有贸然进军,他在白天行军,晚上便停止,至第二日黎明又继续行军。他走此道非常顺利,很快接近南口,因为汉军已经撤防,于是李辅轻松占领石门围城。
魏兴刘钦军走在子午道,他一路未遇汉军阻拦,顺利走出子午道南口,到达黄金围城,因为柳隐在黄金坚守,刘钦进攻不克,于是撤出战斗,顺子午道继续向西,至骆谷道南口的兴势围城,因汉军撤防,于是刘钦占领兴势及子午道南口通道,但未占领黄金。
于是秦岭三道南口、汉中北部的三座围城,除黄金外,石门、兴势皆被魏军占领。
数日后,钟会走出骆谷道,到达兴势,与在那里等候的刘钦汇合,而李辅也从石门赶来,于是三道大军在汉中胜利会师。
钟会大军到达汉中,可谓有惊无险。但因行军过于顺利,使钟会内心感到不安。于是到达兴势当日,他即在城中召集众将开会。
而此时汉中地区,最重要的军事据点,包括阳安关口、汉城、乐城、黄金等依然掌握在汉军手里。
面对这样的情况,钟会将做出怎样的军事部署,魏军是否能占领汉中,又是否能打开汉中入蜀通道,之后又将发生哪些事,请看下一章:汉中危殆两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