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的骚乱以后,检票站又开始检票,排队等候的人群还没有从刺激兴奋中平复下来,正在对刚才的事件议论纷纷。
“这种拐卖孩子的人,就应该统统判死刑!我们国家的法律体系还是太不健全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心有余悸地说。周围一些家里同样有孩子的人纷纷附和。
“我跟你说,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那个警察现在就躺地上了!”另一边一个壮汉挽起袖子,有意无意地秀着胳膊上的肌肉,刚才正是他及时发现并阻拦了刺向乘警的一把匕首,为此胳膊上还被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还在渗血的伤口成功地引起了一片惊叹声。
然而虽然他阻拦及时,倒霉的童凡还是在扭打过程中被不幸刺中了屁股,现在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而那几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被激愤的人们打成了猪头,在接受法律制裁之前也不得不先送到医院抢救。
容远却很不满意。童凡反应敏捷,行动力迅速,正义感爆棚,是他手中目前最好用的王牌,他还有几块难啃的骨头指望着让童凡去把他们啃下来,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受伤折了进去——从这一点来说,这次受伤,对童凡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把已经开始变凉的咖啡放到一边,容远不太熟练的按着手机按键,给另一个号码发送了一条信息。
“目标:t59号列车候车牌前方两米处,红外套孕妇。偷窃证据:肚子里。”
——童凡以为他是唯一一个被神秘人联系的乘警,但其实并不是。容远这段时间除了在火车站观察有无犯罪行为以外,还收集了大部分乘警的资料。这一点并不困难,在z国很多部门人员都缺乏保密意识,很多人为了省事都习惯把单位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印成表格贴在墙上。容远随便找了个名目混进一间办公室,趁人不注意拿手机把墙上的电话表拍了下来。至于乘警的为人,多跟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或者卖水卖报刊的销售员聊聊天,也就能知道个大概。
在火车站游荡的犯罪者中,独行侠只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团伙作案,互相配合着打掩护。安全起见,只要是两人以上的团伙,容远就不会亲自去碰。他收集乘警的信息,就是为了需要的时候借助官方的力量。民不与官斗是z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就算是罪犯,被警方逮住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敢跟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关正面相抗的毕竟还是极少数。
只不过原本他打算慢慢来,现在为了光脑,干脆集中爆发了。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导致只有一半的功德值,但总比喂猫喂狗要强得多。万一碰到一条大鱼,就能抵上平时十几二十天的积累。
比如刚才童凡抓住的人贩子团伙,就带给容远高达2040点功德值,堪比之前五六个罪犯团伙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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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像是门铃被按响了一样,这是庄岩给自己的手机设置的短信铃声。他打了个呵欠,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面色不变的四处看了看,将目光锁定到一个穿红外套、三十多岁的孕妇身上。
“长得不好看啊……比起给童凡的那个差远了。”庄岩嘀咕着,没有再看向对方,而是神色严肃的走向乘务员办公室,只不过中途路过t59号列车候车牌罢了。
再之前看到童凡立功以后非但没有喜色,反而一会儿脸色大变,一会儿大呼小叫,最后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目标明确的冲过去抓住几个人贩子,庄岩就猜到神秘人也联系了他。不过这小子拼命到差点连命都没了,实在让庄岩觉得太蠢。
庄岩在a市火车站已经工作了十来个念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在他看来,正义什么的,警察职业道德什么的,都是哄骗小孩子的话。作为乘警,只要大面上维持住秩序就行了,真要较真到把每一个犯罪者都要揪出来,那累死他们这些警务人员也做不到。
神秘人联系他的时候,庄岩本来不想理他。但想到女儿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家里的花费支出暴增,能立个小功升职加薪也是好事,还能捞点额外收入,这才动起来。
“啊!”女人惊叫一声。
庄岩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将穿红外套的孕妇一撞,在对方摔倒之前及时伸手一扶,仿若不经意地按了一下她的肚子,心里有了数。他老婆怀孕的时候庄岩天天趴在旁边摸胎动,对这种触感再熟悉不过,这个女人,不过是假装怀孕罢了。
“对不住啊,大姐。都是我没看到。您跟我去医务室坐一会儿,顺便让医生给您检查一下吧。”庄岩连连道歉。
“没事没事。”孕妇脸色难看的拒绝,这个警察撞人的手法这么熟练,怎么有点像同行?
“不行!”庄岩正色道:“您还挺着大肚子呢,不仔细检查一下怎么能放心?您放心,我也不放心!不然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对祖国下一代的不负责!放心,检查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妥,医药费住院费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