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响起,片刻后整个寂静的校园都变得沸腾起来,学生们急匆匆地从教室里冲出去,有的奔向厕所,有的奔向操场,有的奔向小卖部,还有的抓着书和习题册跑向老师的办公室。
金阳还在整理上课的笔记,他身边的同桌长叹一声,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说:“啊~啊……我好想再过一个寒假啊!”
“我倒觉得回学校挺好的。过年的时候整天到处拜年,还不如上课的时候轻松呢!”班里另一个也算得上学霸级别的男生说。
“那是你!”金阳同桌愤怒地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看,才开学几天,我都已经有黑眼圈了!”
男生真的凑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嗯,真有了。”
同桌脸红了。
“谁有了?”从旁边经过的周静只听到一个尾音,顺口问道。
众人一愣,接着周围的人都爆笑起来:“哈哈哈……白云夫妇有了有了!几个月了啊?”
男生姓白,叫白祁,女生叫卓依云,名字中有个“云”字,两人前后桌坐了几个月,暗生情愫,经常被周围的同学调侃为“白云夫妇”。
被众人起哄的白卓二人面红耳热地把头埋进书里,不再说话。同样倍感学习之艰辛的另一个男生在旁边不由得感慨说:“唉,还是容远好。在s市小风吹着,美女陪着,偶尔做两道题,然后就保送b大了。”
金阳眉头一皱。
“奥赛要这么容易,你怎么不自己上?”一提起容远周静就条件反射的怒气升腾,但她也看不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闻言立刻怒冲冲地反驳道。
男生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我要是有那家伙一半的脑子,我就上了!这不是没有所以才羡慕嫉妒恨吗?”
“知道自己不行还不好好努力。你昨天数学作业又只写了一半吧?课代表都跟我说了!我告诉你蒋洪波,这次考试你要是再拖了我们班的后腿……”
那边可怜的蒋洪波被周静盯上机关枪似的好一顿训斥,他有种在面对母上大人和班主任合体的错觉,头越来越低,一边却还偷偷给白祁使了个眼色,表示“兄弟我是为了给你解围才跳入火坑的你要记得啊”。
白祁意会,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十分同情。
这边被众人遗忘的卓依云也抬起头来,脸还是红红的。她戳了戳金阳的胳膊,小声说:“哎你说,班长是不是喜欢容远啊?开学以后容远不在,我觉得她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不会吧?”金阳也学着她的样子低下头小声说,神色诧异。
“啧啧啧,你也太迟钝了。”女孩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不是有句话说,越关注一个人,就越喜欢他吗?”
金阳回想了一下周静喜欢容远的可能性,实在看不出她有一点少女怀春的迹象,小声跟同桌说:“这话……你敢跟班长说吗?”
卓依云想象了一下周静被这么问的反应,脑海顿时出现一个女暴龙喷火的场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喃喃道:“谁敢啊……会被她拆吧拆吧吃掉吧?”
金阳黑线。
“不过说真的,”卓依云回过神来,又说道:“容远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之前在办公室听老师说,他们决赛已经考完了?”
“嗯。”金阳点点头,说:“昨天是物理的最后一场考试。今明两天,他就应该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不过如果是容远那个妖孽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卓依云自言自语地道。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但现在,对他来说,竞赛这种事……还重要吗?
金洋忍不住这么想到。他原以为考完试以后容远就会立刻回来,但到现在都没有回学校,是还有什么事要去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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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的垃圾处理中心处,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各色垃圾常年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一些衣着肮脏而陈旧的人蒙着脸,戴着连臂手套,穿着黑色的防水长靴,拿着长长的自制工具在垃圾中翻来翻去,不时的挑拣出一些可以卖钱或者还能用得上东西塞进自己随身带着的袋子里。
容远一样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忍着恶心从垃圾山上翻过去,走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垃圾山一角,漆黑而残破的铁皮组成一个残缺的轮廓,扭曲的金属残骸和狰狞交错的零件,让人看不出它的原形是什么。更让人无法想象,它到底是遭遇了何等的变故,才会变成这般可怖的模样。
“就是它吗?”容远问。
“是。”豌豆答道。
容远走过去,绕着它转了一圈,这个表面大部分地方都被焦黑的痕迹遮盖着,但从残存的铁制栏杆和还挂着几片碎玻璃的窗框上不难看出,这是一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