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景行脸上有不舍的神情,程琳好笑的问:“怎么?画的太好了?”
“额,也不算是特别好,但确实我第一幅能拿得出手的界画,而且画的建筑还是我主持建造的,纪念意义很重的,想到要送出去,感觉跟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抚养一样难受,”徐景行苦笑着说到。
他还真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事实上不光是这幅界画,包括那方砚台也一样舍不得送出去,甚至于他对自己创作的大部分作品都很有感情,因为他创作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用心创作出来的小精品,或许整体水平不如那些大师之作,但也是他心血堆积的诚意之作。
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件勉强值得一观的普通物件,但对他自己来说,真的跟孩子差不多。
或许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艺术品市场化这个潮流,也或许是他有点矫情,但他的真实感受确实如此。
程琳抿嘴一笑,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不想送出去,那就留下呗,大不了再重新做一幅,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好。”
徐景行长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心里那点不舍放佛也随着他的呼吸被吐纳干净,然后笑道:“还是算了,同样一幅画画两遍,第二遍就没味儿了,拿嚼过一遍的东西送人,多寒碜啊。”
“讨厌,说的那么恶心,”程琳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不过她也能理解那种感觉,用心创作的东西确实无法模仿,就像写一篇文章,灵感来了问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能一气呵成的写许多字,但事后再重新写一遍,就会找不到感觉,就算模仿,也会写的非常别扭。
这种感觉,在艺术领域甚至于很多领域都是一致的,每个领域的高手们一般不会复制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是不愿,二是不能。
这时安心在一旁笑道:“师父,一样的风景不一定非得复制啊,可以换一种表现形式,比如说画成纯粹的山水画以及工笔画,或者干脆雕在木头上做个摆件,甚至于可以雕在石头上、玉石上,要是愿意还能做成刺绣,嘻嘻,我会绣花,我可以代工。”
安心的话,让他眼睛一亮,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同一片风景,用不同的表现形式来刻画,会有完全不同的感觉,用界画作画是一回事儿,用水墨作画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木雕、石雕甚至于玉雕就更家不同了。
事实上他已经在这么做了,就度假区这点风景,他已经用两种形式来表现了,第一就是在那方砚台上雕刻,第二就是画在纸上的界画,如果算上程琳用相机拍摄的照片,已经可以算是第三种表现形式了。
同样的风景,通过三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来刻画,体现出来的韵味也大不相同。城砖雕的风景古拙大气,界画画的风景逼真美观,相机照的风景清晰真切,各有各的优点,而且在创作的时候不会有乏味之感,反而更容易上手,对这片风景的理解也更加透彻。
这么一想,整个人瞬间豁然开朗,哈哈一笑,“还是我的宝贝徒弟看得透彻,不就一幅画吗,送那老头儿了,我有空再搞他个十幅八幅。”
一边说,一边换了一根毛笔饱蘸浓墨望着刚刚完成的界画沉思起来。
“师父,要写题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