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棋罐上比较丰满的颈部,弧线最大的地方,线条果然要稍微细一些,这样等入窑烧制膨胀以后,线条会自然而然的跟这伸展成正常粗细。
而且为了适应这种变化,金漆涂的要相对浓一些,这样一来,画面的线条不至于在细微的变化中变成断断续续的断线。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朝孙萌萌拱拱手笑道:“萌萌姑娘,多谢。”
“不客气呢,”孙萌萌捂嘴一笑,“我现在相信小徐大师是个天才了,这些关键点我琢磨很久才掌握,可你只看了一遍就懂了,佩服佩服。”
“我不过是看明白了,你应该清楚,‘看明白’跟‘掌握了’是两码事儿,我是一动手就露馅的‘看明白’,而你是可以挥洒自如的‘掌握了’。”
“那也很了不起,”孙萌萌笑道:“我这算不算是你的一字之师?”
“算,不过更准确的说是‘一技之师’,比‘一字之师’的分量更重。”
“那么,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个一技之师?”孙萌萌扎炸眼睛反问。
徐景行呆了一呆,然后笑了,“那好,稍等片刻,”说着拿过孙萌萌用剩下的那些降坡泥,三下五除二的也捏了一只紫砂棋罐,造型尺寸跟孙萌萌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风格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而已,他做的这只棋罐,看起来更加挺拔。
明明两只棋罐的造型和尺寸几乎完全一样,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也有不小的差别,这就是个人风格在里面的缘故,也只有工艺美术境界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把自己的风格融入自己的作品里面,而且这种风格一般不受材质、造型、尺寸等因素的影响。
比如说孙萌萌做的棋罐,就是灵动秀气中带着些中正的感觉,多姿而不媚,可爱而不俗。
而他的风格,相对而言就更加大气一些,气势也更强,那棋罐往面前一摆,就能感受到那种挺拔的气质,放佛棋罐也有了骨骼和脊椎一般,而且还挺的相当的直。
孙萌萌早就看呆了,“你,你的手艺这么好啊,学了多久了?”
“你猜?”
“五年了?”孙萌萌试探着问。
“嘿嘿,连五天都不到,满打满算也就三天时间,要是算上我接触、了解这门手艺的时间,总共四天,”他带着些小得意说道。
“你这人,是专门来打击我的吗?”孙萌萌有些郁闷,“真的假的?”
“这是我这辈子做的第二件紫砂器,”徐景行说着拿过孙萌萌之前用的小楷毛笔和进球,认真道:“看好喽,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我只演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