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不能明着说,所以徐景行只是笑道:“这个香味儿现在确实不太浓,您多把玩把玩,时间稍长一些,这香味就会慢慢变浓了,晚上睡觉时放在枕头边,也能让您睡的更加香甜。”
“真的?”俞一楠惊讶的问。
“千真万确。”
“那太好了,人老了,正愁着睡不好觉呢,今晚上就搁枕头边上,”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把玉如意放回到盒子了,又问:“那给你姥爷准备了个什么?”
“给我姥爷准备了一只小宠物,”徐景行笑道。
“哦?玉雕的动物?”
“一只小乳狗。”
“快给我看看,”一旁的顾安仁听到这话,急忙招手。
徐景娜连忙把最后一个盒子碰过去,打开,捧到顾安仁面前。
顾安仁看到盒子里的小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喃喃道:“真像啊。”
徐景娜见状不明所以,但其他人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包括徐景行。
其实也没什么故事,就是顾安仁在退休之后从路边捡了一只小狗养了起来,谁知道平生不怎么喜欢狗狗猫猫的老爷子竟然养出了感情,吃饭时都恨不得把那只小狗捧到饭桌上,一养就是六七年,然后,有一天变成了大黄狗的小狗溜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老爷子打着手电出去找了一个晚上却一无所获,为此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拒绝了老伴和女儿再养一只的建议。
虽说这事儿不至于让顾安仁一个曾经身居高位且阅历丰富的老爷子太过悲伤,可是终归是一桩心病。
徐景行能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顾安仁卧室里的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就是一只抱着皮球玩耍的小乳狗。他当时看到照片随口问了那么一句,然后就从俞一楠嘴里听到了这个小故事,这才有了这件和田小狗雕件的诞生。
不客气的说,他雕的那只小狗,从外形到神态,都跟照片中那只小乳狗一模一样,放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当顾安仁看清楚这只小狗的面容之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爷子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都没有哭泣过,可在徐景行这边却连续苦了好几次,初次见到徐景行的时候就哭了一次,后来听俞一楠说当天晚上又悄悄的哭了一次,然后现在又是一次。
当然,顾安仁这样的人,就算哭,那也只是无声的流泪,可不会真的失控,甚至,流泪就已经是最严重的失控了。
能让顾安仁连续失控三次,徐景行也足以自傲了。
不过这一次,顾安仁的眼泪绝对是纯粹的喜悦的眼泪,就像忽然见到已经死去的老朋友那种由衷的欣悦之情。
“像,真像啊,”顾安仁颤颤巍巍的捧着那件光洁油润造型生动的小狗摆件老泪纵横的喃喃自语到,一边喃喃还一边轻轻的抚摸,以至于眼里就智圣仙那只小狗了,浑然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
不但如此,接下来的情况更严重,像是在跟谁说话一样对着雕件不断念叨,这让俞一楠和顾静都有些担心。
徐景行和徐景娜兄妹俩却明白,顾安仁这是“看”到了雕件中的“灵”,因为此时此刻的顾安仁足够的投入,有意无意间带动自己的本相跟雕件中的“灵”产生了更深层次的互动。
当然,徐景娜不明白具体原理,只知道这只雕件中有一只“活着的”的小狗。
只有徐景行才能真正明白顾安仁此时此刻的状态,见母亲和姥姥准备喊醒顾安仁,急忙伸手阻拦,因为顾安仁这样的状态对普通人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是年纪大了的人,本相和六识都有一定程度的退化,想进入这样的状态不光需要足够的专注和投入,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从玄学角度来讲,顾安仁此时此刻的状态就是一种机缘,一旦错过,可能这辈子都再也碰不到了。
所以,一家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围观顾安仁捧着那只玉件在那儿自言自语,让外人看到肯定会以为这一家人都中了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小半个小时,直到顾安仁自个儿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回魂的顾安仁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小狗形状摆件,又看了看徐景行以及家里的其他人,最后目光在顾静的手镯上、俞一楠的玉如意上转了一圈回到手中的摆件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对徐景行道:“挺好,真的挺好。”
徐景行咧咧嘴:“您喜欢就好。”
“喜欢,非常喜欢,”顾安仁连续说了两个喜欢,然后迟疑一下叮嘱道:“这样的物件制作起来挺费心思的吧,以后,嗯,尽量收着点做……”
这句话明面上是提醒徐景行别太累,实际上呢,这话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