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绝望的刀玉海听到韩老头儿的话,眼睛里顿时冒出一股名为希望的光芒,只顾着使劲儿点头了。他虽然不知道韩老头儿打算和徐景行聊什么,但总比现在就被赶走强。
现在,刀玉海只期望着在徐景行身上会有奇迹发生。
徐景行没关注刀玉海的反应,而是悠然自得的欣赏着面前的《望江图》。
等韩老头儿关上书房门并且反锁上之后,才似笑非笑的问:“有必要搞得跟做贼一样吗?”
韩老头儿苦笑一声,“谨慎点好,”说着在徐景行面前坐下,认真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韩振刚。”
“韩振刚?”徐景行笑了,“好巧,我有个朋友也叫韩振刚,看来,咱们还是有那么点缘分的。”
韩振刚大喜:“是,一定是缘分,嘿嘿嘿,徐老师,你那朋友哪儿人?”
“首都的,《收藏家通讯》杂志主编。”
“咦,我有订阅这本杂志,只是没注意过主编叫什么,”韩振刚一脸惊奇,“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
“呵呵,会有机会的,”徐景行笑笑。
韩振刚此时此刻却没有什么兴趣说笑,而是有点忐忑的将话题拉回到之前的轨迹上,“徐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徐景行装傻:“什么发现?”
“就是,就是我那个身体的事儿,”韩振刚急切又忐忑的说道。
“这个啊,是有所发现,不过我更想知道你的感觉。”
“这……”韩振刚犹豫片刻,低声道:“徐老师,我从小就跟常人有点不同,我的感觉比常人敏锐,能感觉到一些常人感觉不到的东西,就像那些古玩,真品赝品,很多时候我摸一摸就能分辨出来,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灵验,但也够我赚不少外快了,不然的话,我可没办法保持着清白之身从位置上退下来。”
“这是好事儿啊,”徐景行笑道,心里虽然对韩振刚说的“清白之身”不以为意,但也知道这人应该不是那种“一堵墙一张床外加一个电冰箱”的官员,毕竟,本相是不会骗人的。
而且韩振刚有这么一手能力,确实没必要冒着终结仕途的风险去赚钱,有空而去古玩市场上溜达溜达,就能赚到不少外快,比搞不正之风可轻松多了。
韩振刚却苦笑道:“徐老师,这是好事儿,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在位的时候确实是好事儿,没什么风险,可以毫无压力的施展自己心中的报复,但也因此,得罪人就在所难免了,我的敌人,就是这么来的。”
徐景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
韩振刚只能继续讲诉:“临退休前,我否决了一宗土地交易的申请,那块地本身不大,三百多亩的样子,申请人是一个本地走出去的地产商,发家后回来老家想在村里征地盖个度假区,结果被我否决了,当时那人就说让我以后小心点,只是我一直不以为意,毕竟我当官这些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撒泼的装可怜的耍狠的甚至搞小动作的我都见识过很多,根据没当回事儿。”
“然后就被暗算了?”
“没有,当时我其实还是挺小心的,还找了个民警保护了我一段时间,但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直到现在,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期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直到去年夏天,”韩振刚说道这里忽然打了个哆嗦。
“去年夏天怎么了?”
“去年夏天,那人的度假区建起来了,开业的时候还给我发了请帖,当时我就感觉不妙,但对方态度很好,一副要和解的模样,我也就在开业那天去捧了个场,可是从那天捧场回来之后,就感觉这身体一阵不如一阵,有种忽然衰老的感觉,当时我还心存侥幸的去医院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医生反而夸我的身体机能挺好。”
“再然后呢?”
“我自然不甘心,陆续去其他医院检查,吃药,甚至找偏方,看中医,但都没什么用,那种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偏偏身体机能却一直不错,或者说是身体机能比我的真实感受要好的多,小莹,也就是外边我的女儿说我可能是心理作用,还请了心理医生帮我疏导,但也没什么用,直到去年冬天。”
“去年冬天发生了什么?”徐景行是个很好的听众,很配合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