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营地回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城中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柳宅前的门灯亦辉煌明亮。
柳湘莲早派人回来告知,如果回的迟了,晚饭不必等他。
秦可卿却固守规矩,此时仍未用饭。
听到他归来方命人开始摆饭菜。
等他进了屋,宝珠给他端来茶饮了,瑞珠则端来水稍作洗漱。
秦可卿动手为他更衣,俏容微生不满,娇语嗔怨:“怎么回的这样晚?父亲也没像你这样的。”
尤二姐小鸟依人安静的站在旁边打下手,接过他换下的衣服。
“下午去城外营地看了看新兵,一不留意就回来晚了。你们先吃就是,何必等我。”
柳湘莲随口应付着,站立不动,张开双臂,任由可卿摆布。
先前还有些不适应,现在早已习惯被人服侍。
收拾好了,三人入座。
柳湘莲刚举起筷子,忽然察觉二女与往日似有不同。
凝眸打量,细细的从上到下看了,醒悟过来,惊讶不已:这俩的胸脯怎么都大了几分?分外饱满挺拔,好熟悉的样子!
他也不忙吃饭了,兴致勃勃,目光放肆,笑容欢喜的问道:“那件宝贝做好了?”
心里又觉的奇怪,这俩人怎么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换了装备?可卿不是不答应么?
两女闻言蓦然脸红。尤二姐含羞带怯不言语。
秦可卿面色滚烫,瞪他一眼,嗔道:“你老实点儿罢!丫头们都在呢!”
柳湘莲举目一看,瑞珠、宝珠含羞不语,尤二姐的丫头翠竹也深深垂头。
他肃容咳嗽一声,摆手道:“你们出去玩儿罢。”
“怎么能没人服侍呢!”瑞珠低声表示异议。
可又不敢与二爷犀利的目光对视,说完就垂下头,只赖着不肯走。
宝珠最机灵,灵动双眸一转,心知人家是嫌她们碍眼呢。
走上去一手拉住瑞珠,一手拽上翠竹,笑嘻嘻说道:“听二爷的话,去玩喽!”
二女被她拖着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三人。
香菱和尤三姐陪着各家母亲用饭,不曾过来。
柳湘莲也不去问可卿,知道她在尤二姐面前要摆出大妇的架子,笑呵呵问道:“二姐儿,你来说,是不是做好了?快给爷瞧瞧。”
尤二姐白嫩的耳根都红了,脸上红霞一片,螓首微点算是承认,却没别的动作。
心想,瞧?晚上再说吧!
柳湘莲乐不可支,拍手笑道:“我原就说过,这东西可不是为了我,对你们身体有好处。戴着感觉如何?”
前段时间,因见可卿所用抹胸有些紧凑,他提过胸罩这种东西,觉得或许好些。
不料秦可卿先入为主,误会那是调情玩物,有伤风化,又怕他沉溺闺房消磨意志,根本不予理会,还劝他适可而止。
柳湘莲也不多说,退而求次,告诉了尤二姐,鼓动她做出来试试,说对身体有好处。
尤二姐虽有些怀疑,但她性子绵软,对良人的要求无不答应的。
只是此后久没消息,柳湘莲还以为她也偃旗息鼓了,忙起来也顾不上问。
不料今儿这俩人忽然都戴上了。
见他说话不知羞,竟问这等私密事,秦可卿玉容生嗔,催促道:“快吃饭吧,都凉了呢!”
月余时间的灌溉滋润,秦可卿越发光艳动人,秀色可餐,举手投足氤氲诱惑气息。
尤二姐亦愈发妖娆妩媚。单论外貌,双姝足称一时瑜亮,各有所长。
“吃了吃了!”
柳湘莲笑着胡乱吃口饭,目光灼灼盯着尤二姐,故意压低声音道:“现在又没外人,你快来说说!”
尤二姐脸腮通红,艳胜春桃,抬手拢了拢鬓角发丝,又扭头瞧了可卿,见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才羞涩说道:“加了棉垫子,倒是很舒服。要是夏天的话,怕是有些热呢。”
怪不得规模暴涨,竟加了棉垫!
这才刚开始你就弄虚作假了!
柳湘莲又问可卿:“那你的呢?何时做的?”
秦可卿白他一眼,全当没听到,檀口开合,细嚼慢咽。
尤二姐忙帮着解释道:“姐姐的是我做的,都是一样呢。”
原来,尤二姐得了柳湘莲指点,很快付诸行动,按照他画的草图缝制出来。
但有了成品后却心生犹豫——自己毕竟是妾室,做出这种羞人的东西,二郎欢喜不假,可卿知道了会不会责怪自己狐媚呢?要是为这事儿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怀此忧心,她不敢擅自先用,又赶制了一个更精致漂亮的,献宝似的拿给可卿瞧。
收到尤二姐突然送的“宝物”,秦可卿初时还纳闷,打开一瞧,心里百味杂陈。
既欣慰尤二姐知道进退,不敢善作主张,又暗自埋怨夫君没个知足,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这些花样儿的。不是每天在衙门里都很忙的吗?你还有闲情雅致想这个?
别人最多吃酒谈诗,手谈几局,他倒好,整天净往女孩子身上琢磨。
不过,待她细瞧了成品之后,也不由动了心。
先把瑞珠、宝珠支派了出去,偷偷试了试,竟然感觉很不错。
又想到,尤二姐拿来用了,眼见大了一圈,自己若不用,岂不是被她比了下去?
顿时生出争胜之心,一狠心就没脱下来。
而且决定日后自己亲手做个更好的,尤二姐到底见识不足,这鸳鸯图案很有些俗气!
见他们郎情妾意谈笑,一直在旁不肯回话的秦可卿心里不是滋味——当着自己的面都能这样,回去了还不知作出些什么事呢!
她不甘示弱,用怀疑的口气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些好处?”
见她终于肯开口,柳湘莲很高兴,笑道:“怎会不真?比金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