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娘霎时警醒过来,小心隔墙有耳朵!
心头生出莫大惧意,忙掩了嘴,也不知是做给谁看呢。
她轻手轻脚,悄没声息的挪步到门口,耳朵靠到门上,屏息凝神听了听。
外面并无任何响动,方稍稍放了心,轻轻打开条细缝,眯着眼向外张望,看不见一个人影。
终于胆子大了起来,呼啦一声扯开门。
清冷月光洒落进来,明月在天,银辉皎皎。四下安静,并无人声。
至此才彻底放了心。
尤老娘大大松了口气儿,转过身,对着俩闺女连连拍胸口,后怕的说道:“咱们以后在屋里说话,务必小心着!上回一时不察,被那冷石头听了去,大闹一场,半点儿脸面也不留的!
他以前分身乏术,如今添了人口,还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盯着呢!”
自从上次被柳湘莲教训,尤老娘不敢再正面硬刚,背后给他取了个冷石头的绰号。
尤氏姐妹见她如此作态,鬼鬼祟祟,连二郎的名字都不敢提,取了外号代替,简直比耗子见了猫儿还胆怯,又好气又好笑。
尤三姐翻白眼,嫌弃道:“妈,你消停些吧!只要你不乱嚼舌根,谁会闲着没事儿来寻你麻烦!
二郎脾气再好没有的了,你看他不是常去给甄姨请安的吗?你要改了脾气,他自然也待你好。”
尤老娘已经与单方面宣布认甄夫人作干姐了,所以尤氏姐妹都喊甄姨。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尤二姐对秦可卿也有所了解,知其品格,也劝说道:“秦家姐姐待人极好的,并不拈酸吃醋,不然也不会新婚没三日便将我抬进门。遇上她这样的大妇,是我姐妹之幸了!”
见俩女儿都说教自己,尤老娘很不服气:“明明是为你俩好,竟然都来数落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谁让你总是好心办坏事儿!”尤三姐反驳道。
尤老娘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摆手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大聪明,就老娘我是傻瓜,行了吧!”
她面色不渝走过去,从尤二姐手中夺过那几张图纸,扭摆着腰肢回自己屋了。准备继续研究研究,等明天就去找人去问问,看看到底能不能做出来。再合计一下成本,估算能不能交得起铺子租金。
要是行,这生意就能做起来!
不过,还是得与那冷石头商量一下,免掉租金最好!
实在不行,多少给点儿优惠呀!
见尤老娘走了,尤氏姐妹相视而笑。
尤三姐也不再继续看书,走过去挽着姐姐,笑问到:“姐姐今晚又不回去了?“
尤二姐脸上的笑容消失,似花遭骤雨,螓首微垂,怅然而叹:“哪儿能天天占着呢?昨儿是在我哪儿,今儿就该秦姐姐了。”
柳眉深深蹙起,发愁说道:“等将来你进门,香菱再进门,一个二郎都不够大家分的。”
尤二姐难得有次远见,想的却是这等事情。
“噗嗤!”
尤三姐听了发笑,指着她嘻嘻笑道:“这才多久?你便离不得了!真是黏人呢!”
她可不觉得值当为这事儿发愁,只要每天见到二郎便极好,能让她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哼!你还取笑我!有你发愁的时候!”尤二姐不甘示弱的反驳。
说话间,尤三姐去卸了妆,却又束起男式发髻,拿起一件刚刚为某人缝制的外袍,披在身上。
而后模仿柳二郎的动作,咳嗽一声,向尤二姐浅笑问道:“夫人,听说你孤枕难眠,思念夫君了?夫君来了,咱们快安歇吧!”
“别闹!”尤二姐被逗得大笑,跳脚抢过去拍打她。
尤三姐忙躲闪,二女在屋内追逐嬉闹。
不觉出了微汗,方洗漱安寝。
姐妹并躺床上,三姐儿犹不消停,目光盯着姐姐身上某处膨胀的伟岸,诧异道:“这才多久不见?怎的变大了许多?我还想追上你呢!这下比不得了!”
言语间颇为艳羡。
尤二姐听了,忙扯过绣花的锦衾,遮掩胸口,捏着妹子的琼鼻,笑说道:“你呀你呀!真不知羞!想做姨娘想疯了!”
三姐儿不但不害羞,反倒傲娇说道:“我本来就中意二郎,想做姨娘又如何?”
忽然哀叹道:“可他竟是不肯!好奇怪的脾气。”
尤二姐已是过来人,劝道:“着什么急呢?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为什么会后悔?”三姐儿美眸大睁。
二姐儿却不说话,只看着她,痴痴发笑。
“好姐姐!快给我说说!求你啦!”
三姐儿摇动姐姐的胳膊,苦求不已。
见她仍不答应,便伸出魔爪,挠她咯吱窝。
尤二姐被闹的没法子,才不得不说道:“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有多能折腾人了!让人,让人动弹不得呢!”
说着脸色绯红,娇艳欲滴。
三姐儿不以为然,望着帷顶,不服气道:“这算什么!跟着师父练剑时,我也常累得动弹不得呢!好在师父走了,管不得管我了!”
二姐儿嗤笑道:“练剑又算什么!”
尤三姐终究未曾经历某些事,虽有些模糊的知识,却无法想象究竟是何情形。
摇了摇头,她紧贴了上去,娇声问道:“那姐姐你倒说说,他是怎么折腾你?”
尤二姐脸色如烧,捂脸道:“羞也羞死了!才不要与你说,到时你自然知道。”
三姐儿不说话,灵动的眼眸乱转。
几息之后,二姐儿忽然发声惊呼:“三丫头!你要干嘛!你疯啦!”
三姐儿嘻嘻笑道:“二郎是不是这样做的?
“呸,死丫头,你坏死了!”尤二姐恼羞成怒道。
“那我再换个花样!”……
姐妹俩继续嬉闹。
旁边的房间里,悠悠灯光下,尤老娘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皱眉苦思,精神完全沉浸在草图中,揣摩该用哪种布料,用什么花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