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顿时警惕起来,不知她这样问是真心还是假意,忙道:“不是快进门儿了?不急于一时。”
秦可卿笑了笑,不说话。于是柳湘莲便歇在了可卿屋里。
昨晚费劲儿不小,偏不得畅意,柳湘莲心心念念今儿要和秦可卿好好切磋。
不想手上刚有动作,便被打开——秦可卿竟然说身体不说服!
可你也不是这几天啊,柳湘莲怀疑这就是借口,又有几分埋怨,既然不舒服,你倒是早说啊。
这时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要去香菱屋里,便假装睡了。
熬磨了半个时辰,听着可卿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柳湘莲轻轻起身,溜了出去,又往香菱房间摸去。
感觉他离开房间走了,秦可卿忽然睁开眼,忍不住呵呵笑道:“香菱那死丫头肯定会告诉你,我看你今晚还能睡不睡得着!”
……
柳湘莲再一次熟门熟路走到香菱房外,发现里面点着盏小油灯,微弱的光线透出窗户。
他伸手推门,发现房门从里面插着,只好轻轻敲门,低声呼道:“香菱,是我,二郎,快开门,快点儿……”
房间里,香菱心里难过,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到二郎的声音,忙翻身起来,披衣下床,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披着单薄睡衣的少女便出现在柳湘莲面前。
因为香菱背对着屋内油灯,而光线又不甚明亮,柳湘莲并没有看清她脸上表情,只是确认了一眼,这次的确没认错人,也不多想,抬脚迈进去,牵住她的手就往里带。
“二郎,今天……”香菱拖着脚步,开口说道。
“别说话。”某人心里火急火燎的,分秒时间都不想耽搁,拦腰抱起香菱就往床上走去。
本来兴致勃勃,准备大展拳脚,可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儿——香菱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以前她都是笑着躲闪打闹,怎么现在这么老实?
“香菱,你怎么了?”他只得停下问道。
“二郎,我……”香菱泣不成声,清泪滂沱。
这一天她深深为自己出卖了二郎和平儿姐姐而自责,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可谓不可承受之重,此刻终于忍不住。
柳湘莲心知不妙,忙掀开床帏跳下床,拿来油灯凑近了香菱脸上细瞧。
一张媚意横生又纯然澄净的脸庞,这时竟然堆满哀伤,泪如泉涌。
柳湘莲吓了一跳,进门一年多,除了那次母女相见,还没见香菱这样过呢!
他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快说,急死我了。”
见她仍不说话,分明是执拗的性子又发作了,柳湘莲便假意问道:“难道是你妈生病了?生病了你得找大夫啊,光哭可不行!咱家现在有钱……”
“呸呸呸!你才生病了!你才要找大夫!”香菱本来哭着,听他说自己母亲生病,这不是咒人吗!顿时气的几乎喘不过气儿来,这个没正经的家伙!
“那你到底怎么了?”柳湘莲这时候哪儿还有一点儿为非作歹的心思。
“是秦姐姐。”香菱默然道。
“她欺负你了?不会吧?”
“她知道你和平儿姐姐的事儿了。”
“啊!”柳湘莲惊住了,怪不得总觉得她今晚不对劲儿,原来是这个缘故!忙问道:“她怎么知道的?”
“是我说的。”香菱坦然承认错误,接着道:“秦姐姐装作知道的样子,随便一问,我就给露馅了,我太笨了……”说着说着就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柳湘莲扶额叹气,心里也很无奈,这人还是不能太单纯,否则就容易受骗啊。
瞧着香菱自责懊恼的样子,真是太可怜了,他舍不得责备,也没道理责备,可是平儿怎么办?
柳湘莲颓然无力的躺下,总算明白秦可卿为何坚持现在就要将香菱和三姐迎进门,定然是猜到了自己的谋划。
看来老婆太聪明不是件好事,算了,听天由命吧,柳湘莲摸着香菱的小脸儿,笑道:“别哭了,可卿不是说了,这个月你和三姐儿一起进门,就定在十五那天。你该高兴才是。”
“可是平儿姐姐……”香菱仍旧忧心不已。
“别担心,我再想想办法。”
“那现在……”
“算了,好好睡吧,我现在心里憔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