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就去。”鸳鸯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柳湘莲从小厅出来后往荣庆堂走,没几步就碰上过来请人的鸳鸯。
见礼之后,鸳鸯将事情说了,又道:“二爷别怪婢子自作主张。”
柳湘莲笑道:“怪什么?咱们想到一处了,只是老爷不同意,我才要去请示老太太。你在这里稍等,我去请李老。”说完转身去找李世贞。
贾母院前面的小厅一共是三间,赵姨娘占了一间,这会儿李世贞正在隔壁中休憩。将给宝玉诊治的事说了,李世贞自然答应,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柳湘莲不急着领他去看诊,说道:“让老先生见笑了,晚辈一时不察,遭人算计,陷进了大麻烦里。”
李世贞微笑:“看出来了,高门大户中寻常事,想来难不住柳协理。”
“话不是这么说。”柳湘莲叹道:“手段卑鄙却不好化解,虽则赵氏无恙,能否撬开她的口尚未可知。眼下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只是需要李老助晚辈一臂之力。”
“请讲。”李世贞道。
柳湘莲道:“据晚辈所见,宝玉应是中了毒,一时发狂,等药力散掉也就没事了。所以这位王夫人才敢丢开儿子不管,一心同晚辈纠缠。我想请您待会把宝玉中毒说的严重些,就说今晚不得解药,不死也会变成痴呆,以此促使老太太追查下毒之人。
晚辈知道这会令老先生为难,如今却最容易见效。晚辈是外人,想在荣府调查真相不易,只能请动老太太这尊大神。但是单讲道理她不会听,不得不用些手段。请老先生体谅。”
李世贞捻须不语,目中闪过迟疑,为之一叹:“老夫自幼行医,已逾五十载,尚未做过此等诓骗病患之事,你是要坏我一生修行啊!”
涉及为人处世原则的事最难说服了,可时间不等人,柳湘莲不敢多耽搁,便问:“老先生,入京已半月有余,您在医馆过的如何?”
李世贞面露欣然之色,颔首道:“甚好,你的诸多想法堪称奇思妙想,老夫受益匪浅。器械一道更是巧夺天工,令人大开眼界。若你能研究医理,必有大成,不如……”
类似的话老爷子说了好几次,深为柳湘莲未从医而可惜,希望他拜师学艺。
柳湘莲打断了他:“李老,晚辈遭人陷害,若坐实罪行,难逃一死,那时医馆可就全完了。不是自夸,除了晚辈,谁会不遗余力助您研究医学?现在出手相助,救的不仅是晚辈一人,救的是医学大道,救的是天下苍生啊!”
李世贞听得好笑,“救你就是救天下苍生?当真好大口气!”
沉默一会儿,他最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至于如何做,不用柳湘莲多说。
二人从小厅中出来,鸳鸯早等得不耐烦了,还以为李老不肯救治呢,忙说好话:“辛苦老先生了,老太太定有重谢。”
“嗯。”李世贞点点头,没有多说。鸳鸯在前领路,三人一同走进荣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