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风礼貌地点头,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回牌局,甩出一张牌。
张子走进童桦的房间,站在近门的地方。
童桦回过身来,撩了他一眼,问:“你怎么没去跳舞?”
“啊,刚喝酒去了。”张子说。
童桦不语。
“现在邀请童老师去跳舞怎么样?”张子连忙说。
童桦立刻笑靥如花,打量了一眼张子的表情,忽然问:“你脸上是什么?”
“啊?”张子一愣。
“怎么画了四个乌龟?”童桦问。
张子意识到护肤霜失效了。
童桦哈哈笑,拿起床头柜上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塑料瓶,递给张子,又递给他一张纸巾,说:“擦一擦。”
“这是什么?”
“卸妆水。”
张子把卸妆水倒在纸巾上,走到镜子前擦脸,几下就擦得干干净净。
“厉害厉害。”张子连声赞叹,把化妆水瓶拧好递给童桦。
童桦把化妆水放回包里,说:“那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门,童桦走到对门,对着面对着门口的柳春风说:“我去跳舞了,如果那个白来找,就说我办事去了。”说着拉下脸来。
柳春风端着牌毕恭毕敬地说:“要的,晓得了。”
两人出了招待所,隐没在华灯初上的校园里。
“童老师舞跳得挺棒的。”张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是吗?你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吗?”童桦银铃般的声音充满笑意。
“没有。确实棒嘛。”
“哈哈。女生只需要配合得好,什么步子都能跟得上男生。”她说。
“女生也可以主动嘛。”张子说。
“那不撞在一起了?”她说。
“不会的,不信你一会儿试试。”张子说。
“头一次听说。”她说。
“对了,那个白教练是不是喜欢你?”张子话锋一转。
“他,他是喜欢自己。”童桦说。
“什么意思?”张子不解。
“他是我教练介绍认识的,开始我对他印象挺好,可是相处以后发现不合适。我教练原来是省机械厂的工人,是他爸爸推荐到省体工队当的教练。所有人都希望我们在一起,可是我不喜欢他。”童桦说。
“哦哦。你以前是体工队的?”张子问。
“嗯,我是武术队的,17岁在六运会上拿了亚军就退役了。”
“为什么退役?下一届肯定拿冠军了。”
“名次都是内定好的。再过四年更没机会了。我的命运就是亚军。”童桦幽幽地说。
“哦哦。你技艺高裁判也不敢闭着眼瞎打分吧?”张子不解。
“打分的项目,都是裁判说了算的。”童桦语调转暗。
“你是练套路的,教出的散打学生却最厉害。”张子感叹。
“我的散打是工作以后进修的。”
“跟谁学的,这么厉害?”张子问。
“好多老师。”
“你太聪明了。”张子夸她。
“散打虽然也是打分,但比套路情况好得多。如果KO了对手,裁判也没办法改变事实。”
“所以你的学生都特别能打。”张子说。
童桦咯咯地笑。
“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童桦换了轻快的语调说。
“如果白教练再纠缠你,你告诉我。”张子说。
“关你什么事?”童桦睁大眼睛瞅着他。
“好吧,我多嘴了。”张子悻悻地说。
童桦有点不忍,忙转了话题说:“我听罗老师说你是中文系的?”
“是。古典文学专业。”
“那四大名着都研究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