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桑塔纳在75国道上飞驰着。
飞仔把车速飙到了180迈,这是桑塔纳的极限可控速度了。
他瞄了一眼后视镜,马路上空空荡荡,不禁长吁一口气。
副驾位上的龙哥一言不发,熟练地用匕首割下破碎的裤管,露出受伤的左腿,只见从膝弯至脚踝的小腿肚子上几道深深的血印,皮肤脱落,鲜血淋漓,好似被钢爪划过。
他拉开脚下的暗仓,取出酒精、纱布、云南白药,熟练地处理伤口。
由于车速过快,他东倒西歪,不时撞在车门和靠背上。他回头看了看车后窗,低声说:“没追上来,稳着开吧。”
飞仔减缓了油门力度。
“最后那个人有点功夫,心窝受了我一脚,没死过去,竟然运了一下气就挺过来了,真是稀奇。”龙哥自言自语。
“哈哈,龙哥威武。”飞仔从高度的精神紧张中缓过神来,眼睛仍然盯着前方说。
“剩他一个人,不可能追来了,追上来就送他一排枪子儿吃吃。”龙哥说着,俯身拿起两支新弹匣,退下旧弹匣,一一顶进两支手枪里。手枪发出两声轻轻的卡扣声。
他把两支枪放到驾驶台上,拿了块毛巾盖在上面,又翻了翻暗仓里一摞车牌,挑出两块“黔”字头的来。
“前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车牌换下来。”他说。
“好的龙哥。就前面树林里吧。”飞仔说。
龙哥点了下头。
车子拐下公路,钻进树林,直到从公路上再也看不见。
飞仔停了车,拿起车牌和改锥,下了车,从车头到车尾,开始拆旧换新。
不一会儿车子就换上了新牌照。
飞仔把旧牌照扔到草丛里,拍拍手,跳上车,轻松地说:“好啦!”
呯的一声关上门,车子启动,往公路开去。
“这一下,让他们找去吧。”飞仔把假发摘下来,放到驾驶台上,龙哥也摘下假发,一并放回暗仓,合上仓盖。
“放首歌来听,飞仔。”龙哥把伤腿搁到驾驶台上,上身往椅背上一靠,双臂在胸前抱起。
一段过门音响起,车内飘出台湾歌手王杰优美的颤音:
我走在清晨六点无人的街
带着一身疲倦
昨夜的沧桑匆忙早已麻木
在不知名的世界
微凉的风吹着我凌乱的头发
手中行囊折磨我沉重的步伐
突然看见车站里熟悉的画面
装满游子的梦想还有莫名的忧伤
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
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
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
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