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场上锣鼓喧天,戏台上拔嘟噜一根长枪舞得风雨不透,银色的枪头幻化出点点白光。其他武将排成队,挨个儿上前,几个回合就被他挑落马下。
有的武将颇有功夫,被枪挑落的一刻,仰面飞跌出去,以后背着地,随即被旁边的武将拖下台去。还有的被枪挑的一刻,跳一个前空翻,落地后再滚一下,站起来仓惶遁入对面的下台口。
轮到龙哥上前挨挑了,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迈着鸭子步,踩着锣鼓点冲了上去。
拔嘟噜一愣,似乎觉得有点陌生。龙哥当胸一枪刺去,拔嘟噜急忙横枪一挡,龙哥的枪尖被荡开,紧接着往前一扑,好像军人大比武中从立正式往空中一扑,全身展开,再以俯卧撑的姿势落地一样。
“还没刺你呢,你急什么?滚下去,重来。”拔嘟噜的声音从黑纱后透过来。
龙哥赶紧爬起来,迈着鸭子步,踩着锣鼓点,踉踉跄跄地跑到对面,在台边捡了个面具换下原来的面具。台下传来哄笑声。台上的演员身体颤抖,憋不住地想笑。
飞仔不会鸭子步,只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小步急跑,举着一把长刀冲到拔嘟噜跟前,按理应该有个恐吓动作,好让对方有思想准备,但他哪知道这些,跑上前一刻不停地抡起刀照着拔嘟噜的脖子一劈而下。
拔嘟噜见刀光一闪,刀片已经到了脖子上,连忙偏头歪腰,大刀贴着他的脸颊呼地扫过,拔嘟噜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飞仔,黑纱后传出怒骂声:“你他妈的吃错药了吧?”
没想到观众热烈鼓掌,大声喊好。台边的锣鼓敲得像密雨打芭蕉一样,掩盖了台上的骂声。
飞仔不知所措。
“原来杨再兴是死在你手上的。”飞仔身后的武将戏谑地说,“快下去吧。”
飞仔赶紧小跑下台,站到龙哥身边。
“还有半个小时呢,后面的戏怎么演?”那武将一边跟拔嘟噜打着套路,一边说。
“我不是没死吗?接着打,打够半小时,就到了饭点了。九渡村委会派人来了吗?”拔嘟噜边刺边问。
“没有。”武将边挡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