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心慌·············”丹云隐喃喃道,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此刻的话题被打断了。她倒是真的不能让何渚来看,她肚子里揣着个孩子,要是被发现了还得了?这事还是之前那般,无论怎样都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何渚知道了,无论是她再怎么巧舌如簧都没有理由瞒得住萧君阙,也没有理由无缘无故丢了这个孩子。今日午间和下午倒是事情颇多,反倒是让她忙的忘记了这件事情。
丹云隐不察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抿了抿唇,起身下床准备拿着衣物穿着,萧君阙也动作迅速的穿了衣服,看着丹云隐的样子道:“你别去了,既是胸闷不舒服,留在这里还是休息一下。”
“如此大的事情我怎能不陪着你去呢?”丹云隐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过披风披好,神色凝重道:“分明没有下什么雨,怎么好端端的这河坝却又决堤了?难不成这河坝是豆腐做的,又是怎么决堤的?”
萧君阙神色凛冽:“怕就是豆腐渣滓做的,这些年来,安林南没少贪着,这河坝估计也是动都没有动过。”
“还是快走吧。”丹云隐穿好了鞋子,皱了皱眉头唤道:“锦冬,去给太子多添个鞋垫来。”
丹云隐抬头对萧君阙道:“莫着了凉,你若是着了凉,才要耽误大事。”
萧君阙道:“还是给你添个,你凉着才是不好,才是最让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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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河坝上,这触目惊心的景象,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何况萧君阙和丹云隐都不是铁石心肠之辈,萧君阙慢慢攥紧了拳头,神情越来越冷,眼神凛冽的像三九寒冬,隐约泛着猩红:“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只是此人非圣非贤,却将百姓置于何地?如此触目惊心,真该让他亲眼看看,将他的头悬挂于城墙之上祭天,都怕脏了天眼。”此人意指何人,自然是安林南背后的人。安林南敢贪赃枉法,可是江南历朝历代都有水患之忧虑焦灼,他不敢不修筑堤坝,前朝决堤后也不是没有查出来贪官污吏,那下场如何历历在目,前车之鉴简直鲜血淋漓,看着这水坝的样子,岂不是从来没有加固过?起码从安林南上任的这近几年,是决计没有加固的,若是加固了,断断不会这样好端端就又决堤一次,如此脆弱不堪,究其背后原因,安林南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不要命,那就只能是背后之人的支持鼓舞了。那这把百姓置于何地,将人命罔顾,这万里哀嚎,这残局悲鸣,哪一个不是泣血之鸣,哪一个不是触目惊心?而所求为何?细想想真是可怕极了。
丹云隐安抚的拍了拍萧君阙的手道:“回玉京之后此事必定是要追究到底的,参与了的一个都逃不掉,别想要抵赖掉这么多人命这么多鲜血,他们不仁,就算是老天不惩戒了他们,回去之后自然有阿阙替天行道,将他们绳之以法,如此罔顾人命,实在是罪该万死,享尽天下之所养,却如此昏聩的回天下之百姓,殊不知朝堂庙堂之事,于无辜百姓何干?还是处理好眼下事,救救这些无辜之人罢。”
丹云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满目荒凉,这没脚跟的水,透着春意的寒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锦冬也是跟着来的,心中早就急的不行,又不能明说——就算是丹云隐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显足这般无疑是伤着自己的身子,日后若是想好可是太难了,锦冬连忙道:“奴婢带了高木屐过来,太子妃换个高木屐吧,若是着了凉可该如何是好?太子妃本来就不能受了寒意,等真要是发作了上吐下泻,反倒是添了麻烦了。”
无疑后面这一句话是对着萧君阙说的,虽然知道萧君阙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可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总不能显得丹云隐过于娇贵不同寻常不是?故而锦冬甚至都没有提让萧君阙换上高木屐。
果然萧君阙点头道:“还不快给太子妃换上,太子妃万万不能受凉。孤便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