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就告诉安知霜,这绝对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这些年来皇后看似宽仁,可是安妃如何看不出来皇后的心机和皇后的狡猾。她都和皇后斗了十几年了,皇后面上可是贤良淑德的架子一直拿不下来,安妃就偏偏要这样戳着皇后的面子,让皇后心里面梗着难受。皇后已经很恨她了,又不差这一星半点。
安妃听见皇后的声音十分冷淡的道:“托这些日子祈福的阖宫姐妹的福,凌云的身子倒是好些了,今日精神头应该是足些了,刚刚可是和隐丫头说了好一会话。”
安妃这才看见了丹云隐。丹云隐穿的倒是素净,因为来这里祈福,有时候皇帝会来,有人因此尝到了甜头,所以除了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的安妃,一些动了心思的也是打扮的不再是素净的过来,而是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打扮了过来,再看皇后,即使是担心的不得了,听说日日亲身照顾着,都不怎么合眼的,可是身上不还是穿着绣凤轻明黄袍,安妃心中一阵膈应,皇后的心机可见一斑,当时皇帝的子嗣稀少,皇后先跳出来说是安顿好了皇帝的长子,在皇帝登基之前生下的病弱的大皇子,再有一个宫女生下了一个公主,是出身在长春宫的,皇后当时也怀着孩子,本着什么慈母之心竟然还去求了皇上,让皇上答应长春宫也照顾着那个宫女,没想到那个宫女福薄就直接去了,留下一个公主,皇后就跟皇帝讨来了养,便是萧凌云了。呵,到底是个养母难道还有生母亲不成?有萧君阙在这里,皇后难道还能真的疼爱什么萧凌云?无非是皇帝的长公主,占了个长字,再养在自己膝下,到时候无论是送出去和亲还是放在玉京里许个人家笼络人脉替萧君阙铺路都是极好的。安妃知道皇后的小九九算盘,偏偏皇后现在还作出一副什么慈母之心,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还不是皇帝有时候会来,所以皇后还打扮着还算是精致的吗?
再看看丹云隐,一身素净,看着从江南回来倒是清减了些,只是没有太多,安妃冷笑,昨个晚上竟然就回来了,传信说可不是白日才能回来,这着急忙慌的就去迎接了二位,她因为被夺了贵妃的位分,说是先从简,待到安顿好晚上再大办宴会庆功,她竟然还没有资格去。皇后说是先去着,皇帝想了想竟然还真就没有带她去。安妃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昨个晚间心里就十分不爽了,还被萧君林险些气个半死,连着半夜宣了御医,今日早上没休息好就又想着午间还要来——之前本来和皇帝腻腻歪歪的说能不能不来,皇帝让她去问皇后,没想到竟然被皇后不咸不淡的驳了回来,安妃今日就不得不来,既然皇后非要让她来,那她也不会给皇后什么舒心的脸色看,没想到今日早上起来本来就气不顺着,梳洗好了本想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这一看可好,本来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十分有序严丝合缝的花坛那里,偏偏就在最前面少了一盆,正好花房的人没走,安妃气的大发雷霆,玉蝴蝶兰是她最喜欢的,就是摆在最前面,每当有一点不新鲜了花房的人都会换好,可是今日眼看着一堆盛放的,就那一盆如此的刺眼,蔫吧的下来,看的让人厌烦,而且还被往前挪了一下,原本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安妃马上就要责问花房的人,没想到花房的人哆哆嗦嗦的说是送花的还有一个小奴婢,半路不知道去哪了。
安妃气不打一处来,让自己的贴身太监去问花房的人,脚程快回来告诉安妃,原来是那个小奴婢被东宫的太子妃讨要走了,花呢,也就没送来。那掌事太监自然是将责任往太子妃身上推,掌事太监捏了一把冷汗,安妃知道后恨不能活扒了丹云隐的皮。又是东宫,又是皇后一脉,简直要活生生的气死她不成?一个两个的,现在是连她看个花的心情都不给,是连她看个花都要给她添堵了吗?!
所以安妃没有带自己的贴身太监来,而是随手指了个机灵的还面生的小太监来。
这会子可好,还刚好碰上丹云隐了,安妃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丹云隐,嘴皮子上下一碰就都是火药味:“哟,原来是太子妃竟然在这。本宫早上起来本想着能看见花房的奴才新送来点玉蝴蝶兰,没成想一起来看见的就是些破败的花,责问起来竟然说是太子妃半路上给花房的奴才带去东宫伺候了?本宫想着太子妃在这,莫不是花房的奴才怕受罚给本宫说些瞎话,蒙骗本宫?怎么还成了半道上带走个花房的奴才,本宫看这也是说些什么瞎话。太子妃刚刚回宫,就敢这般冤枉太子妃,本宫心里也想着难不成太子妃还要带走一个什么给本宫送花的奴才?这可是闻所未闻,本宫料想太子妃不会如此做,再怎么说,这是为了什么啊?眼见着这花房的奴才竟然是敢这般蒙骗到主子头上了,本宫真是该好好的惩罚他们一下,竟然是失了做奴才的本分。”安妃虽然是话里话外都是在责怪奴才在责怪花房的人,可是说话的语调竟是拖沓,听起来如此的阴阳怪气,让人浑然不舒服。
自然是这般让人不舒服的,因为奴才欺上瞒下点位分低些的不受宠的还可以,谁敢得罪安妃?跟着安妃睁着眼睛说瞎话,丹云隐才回后宫,难不成还敢往丹云隐头上扣帽子?定然就是真的如此,否则那群奴才怎么敢说,要是惹火了安妃,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所以安妃这般说的倒是责怪奴才,实际上不过是在变着相的说着丹云隐,才刚一回宫就这样为难她一个受宠的妃子不成了?竟然是送盆花的奴才都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