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喜怒不形于色恐怕也是要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总归有点表示变化,反观萧君阙却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十分期待回去的样子,萧君林觉得萧君阙的脸上就差再挂上一点笑容了,这样就更能表现出来他萧君阙宠辱不惊了。不过走着瞧,看看一会萧君阙的脸色还能不能这么好,看看萧君阙一会还能不能保持的住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萧君林捏了捏拳头上前,一脸悲愤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上奏。”
皇帝看着突然出来的萧君林,面色有些略微的不悦,只是想着刚刚文远侯十分理解他的意思并且十分附和的样子,皇帝只能压下心头的烦闷,然后开口道:“何事?”皇帝之所以心头有些沉闷也是因为两件事,突然来的快马加鞭的信件里写的关于西域躁动一事的确让皇帝烦不胜烦,最主要的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萧君阙得到了一个战神的名号,就是因为前些年征战西域的时候得来的,还有一事就是因为后宫的那个突厥美人儿,桀骜不驯,着实是野性难化,最主要的是让他感受到了多年之前的敕悉则,不是那个和他相知相惜的敕婉,皇帝喜欢的不是敕悉则那般的人,所以一开始对于利用敕悉则知晓一些冲越国的情报倒是利用的心安理得十分顺手,可是相处久了他甜美的谎话说久了之后却发现敕悉则变了一个人,反而变得甚是可爱,也十分的理解人,所以后来他拐走了敕悉则,到了玉京王爷府里面,化了个汉名叫敕婉,也是由是如此。皇帝渴望驯服那个突厥的女子,让她也变得和敕婉一样,再加上那四五分像的眉眼,就像是他的小婉儿回到了他的身边一样。一定是这般的,他的小婉儿一定原谅了他,回到他身边来了。
皇帝心里面想的是这个,显然对萧君林要说的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也没什么仔细听的心思。
只不过萧君林得了皇帝的应允之后开始说,皇帝之前没有仔细听,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字眼,然后猛然看向萧君林,盯着萧君林,听着萧君林继续说。
“··········儿臣深知父皇最忌讳兄弟阋墙之事,更是从小教导儿臣们要相互扶住,兄友弟恭,只是儿臣实在是不能隐瞒此事,此事不能不报啊!”萧君林一脸悲愤的模样,看着皇帝投过来的眼光,然后继续清了清嗓子道:“儿臣惊闻太子殿下在江南之时,虽杀伐果断,平定迅速,只是究其根本原因,造成了江南水患决堤,造成了灾民无援无赈灾之银之根本,是太子一手促成的啊!如此去江南一行只不过是走走样子,名利双收,可不是平定水患一事犹如探囊取物,只要一声令下将扣押下来的朝廷赈灾之款下发,岂不是太简单容易了些!儿臣本来也不知道此事,竟然还是早些时候从江南逃灾出来的难民被儿臣在城门外面遇见了,儿臣方知原来早些时候造成这些灾民们无处可去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就是太子啊!儿臣后经仔细调查,越查越触目惊心,越查越胆寒啊!太子如此行事,一早就设计好的就是为了用江南百姓的鲜血淋漓来换取自己的名利双收,儿臣实在是不能苟同啊!”萧君林越说越慷慨激昂,只是脸上悲愤之色不减,显然是对萧君阙的做法深恶痛绝,是个十足的爱民的皇子模样。
萧君林还没有说完,继续道:“太子如此做,确实是让天下人惊叹我玉朝竟然有如此神武之储君,是我玉朝之福,只是这背后罹难的百姓,只是这背后无辜遭难的百姓何辜啊!何其无辜啊!一手促成这场灾难,江南的水患岂是天灾实则是人祸啊!若是江南的百姓天下的百姓知道了他们这般称赞的所谓仁心所谓能力卓绝的太子正是一手造成了这一场灾难的人,儿臣实在不敢细想他们内心作何感受啊!如今西域之事又起,竟然频繁躁动,儿臣实在难以想象被称为我玉朝战神的太子,竟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儿臣素来尊敬皇兄,将皇兄视为榜样,皇兄打小就是样样都能力超群的不世出的奇才,若不是亲自查到取证了,儿臣是万死都不敢相信,万死都不敢怀疑皇兄竟然是如此之人啊!”萧君林眼睛赤红的说完,捏紧的拳头攥的嘎巴嘎巴响,就像是打小一直憧憬的英雄忽然变成了一个坏心眼恶毒的人一样,就像是为了天下百姓鸣不平的样子,十分正派,字字诛心。
萧君林这一席话是仔细想过的,只不过最后几句话却是今日临时补上去的,皇帝虽然说是不耐烦了想要直接散了早朝,只是这也是天助他萧君林啊,这一番话真是字字诛心,真是字字都如一把小刀一样戳着割着皇帝的心。萧君林本来一开始也想处处跟萧君阙争的,只是处处却有些争不过,那时候安知霜就告诉萧君林,这样也好,皇帝那种人,应当是忌讳萧君阙这样的,果不其然,随着越长越大,萧君林果然发现皇帝似乎是有些忌惮萧君阙了,而萧君阙也就慢慢的收敛了锋芒,安知霜告诉萧君林,左右小时候他的天赋实在是不如萧君阙,长大了之后只要懂得拿捏分寸,就算是处处都想压着萧君阙一头,在皇帝看来那也只是作为弟弟的实在是想挑战哥哥的样子,看着倒是可爱了一些,倒是不会太忌惮萧君林。萧君林深以为然,果然照着安知霜的话来了。其实安知霜还吞下了一句话没有说,说了倒是像打击自己儿子或是承认自己的儿子不如皇后的儿子一般,可是安知霜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萧君林有心计有脑子,可若是真的论起来,的确是和萧君阙那种样样卓绝的人差了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