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勤从来都没有想过也没有这样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萧平凛,那就是,萧平凛虽然是帝王,可不也是个人吗?既然是人,如何才能做到这样对自己的儿子甚至隐隐约约起了杀心,甚至对自己疼爱了这么些年的儿子都可以这般想的轻松——那既然都不如那个孩子,就仿佛萧君林不是人一样,不是他疼爱了多年的儿子一样,这般强烈的对比,这个坑还有很多人都跳进去过,先是萧君阙和萧君林之间,然后再到萧君林和敕婉的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之间。
杜克勤对别的事情倒是熟稔,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自己也算是看清楚一些东西了,更是眼光独到,可是却万万还是没有萧平凛这般的心思歹毒,也是不愿意将人揣度成这般的样子,他只以为萧平凛是个什么没有担当的小人,可是却从来没想到过按理来说这种自私自利到了极致地步的人应该是十分珍惜自己的血脉骨肉的,可是现在却发现平生所见和心中所想的人都是太浅显太年轻了,谁又能比的上萧平凛呢?杜克勤生平所见的人事哪里是什么所谓的自私自利到了极致的人,说实话,和萧平凛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不过就是自私罢了,萧平凛才是真正的将这一条路摸到了黑并且熟记于心的,前一秒还是觉得萧君林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还觉得他和安知霜是心头的白月光的替代品,可是眨眼之间现在就觉得萧君林狼子野心,就觉得安知霜素日里没有教导好萧君林,尤其是安知霜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给萧君林带出来的是什么榜样,从小孩子开始自然是有一学一,再仔细咂摸一下安知霜在自己跟前的小女人模样,再联想做出来的那些极尽嚣张跋扈的事情,想想这么些年来皇后管理后宫是有多少次欲言又止的难办,就能明白了,就是安知霜自己教不明白孩子,就是安知霜这般的两面让他一直以为安知霜只不过是脾气任性不好了一些,那萧君林还真是把他母亲的好学的一干二净,真是有模有样啊。
杜克勤现在还尚且不知道,所以现在还在观望着事态,心里默默的希望今日之事最好是好到超出预期,否则和萧君林这种人合作实在是太累了,这般的要是没有什么结果回馈给他的话,那也实在是太难受了,也太让人不甘心了些,和萧君林这种人谋事就没有和萧君渝谋事来的舒服,萧君渝不管怎么说是个聪明人,因为不得萧平凛的喜爱,母家又没有什么权势,竟然是养出来了一个成年皇子还是个小小的答应,不知今夕是何夕,更没有听过这么个人,一直都是夹着尾巴仿佛是个透明人的萧君渝从小看过世态炎凉知道了人情冷暖,自然就做什么都带着一股子让人舒服的感觉——那是因为萧君渝一定会不经意之间的做出那种可以十分好的拉拢人心的笑,而这强烈的对比可不是一星半点。
萧君阙是一直冷着个脸的,因为太子不能喜怒形于色,不能太过情绪化,所有的情绪都要隐藏在心里,身为储君决不能够乱了阵脚,要保持冷静和镇定,自然也就不会事事都笑的如沐春风或是经常带着一丝暖些的笑在嘴边了,而萧君林打小就爱和萧君阙比,萧君阙冷着个脸他也就不愿意随时随地笑,不过总归是不能一直冷淡着个脸子的,后来慢慢的萧君林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般实在是不太讨喜,于是后来慢慢演变成了萧君林脸上现在这幅表情,自然也是性格使然,总是带着一些骄傲,能看出来走路都是趾高气扬的,甚至恨不得直接用鼻孔看人,这般的倒是也讨人厌,只不过没有谁能明面说出来罢了,可是越是这般的就越是让杜克勤不舒服,越是看惯了做惯了和聪明人之间的往来,就越是不大喜欢这样的,尤其是萧君林本人实在不是什么可以用大智若愚或是用骄矜来隐藏自己锋芒这类的人物················实在就是单纯的继承了萧平凛的刚愎自用和谜一样的掌控欲望,对权利的欲望,所以总是自视高人一等,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精悍完美,若是有人协助是最好,无人协助他自己也可以做出来一点名堂来,所以对杜克勤萧君林的态度就是实在是太明智了,杜克勤实在是太明智了——竟然知道支持自己,看样子浸淫朝堂这么些年是没白混,知道擦亮眼睛跟着谁,若是跟着萧君阙那可是没有什么出路的。越是这般想着萧君林就越是不大喜欢杜克勤的指点,越是这般杜克勤也越是窝火。
就像是吃惯了肉的人,忽然被勒令看看现在手里的银钱和菜市场里面都有卖什么,就只能给他只吃青菜,自然是浑身不爽,可是形势所迫,这些年来早就养成了无论是青菜还是肉都能咽下去都能裹腹的本事了,既然不喜欢青菜,那以后就少吃,少掺和在一起,也就完事了。萧君林和杜克勤都在心中腹诽着一些在萧平凛眼里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毕竟谁都不知道萧平凛现在的心思,甚至是埋在心里的隐隐约约有了的杀意或是直接放养了萧君林和安知霜的意思,杜克勤只以为这个猜忌的种子在皇帝的心中也许只是一丁点罢了,日后再拔开也就罢了,可是杜克勤给自己想的不错,可是给萧君林想的却不对,偏巧这后宫来了个更像敕婉的,还是个年轻的美人,不是安知霜这般,就是再怎么保养到底还是个成年皇子的母亲了,如何还能做到如二八少女一般仍是吹弹可破白皙娇嫩呢?有这倒腾的功夫,年轻貌美的人早就不知道多用这些时间做些多少别的些温香软玉红袖添香更能讨的萧平凛欢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