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也早就记不清了,也没有人能记清了,顾明姝更是丝毫不记得当初的那个圣女是何种模样的——毕竟冲越国的规矩在那里,圣女本就是不轻易踏足玉朝的,自然不只是玉朝,其他所有的国家都是如此,更准确来说,不仅不会轻易的踏出自己冲越国的国土,更是几乎不会踏出冲越国的皇宫的神殿几次。就算是活动,也不过就是在冲越国的皇宫里,还是要被处处盯着的,也就只有敕婉当初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受那种拘束,之前不是从小就被禁锢的,索性冲越国皇后和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有时候偶尔敕婉晚上的时候才会偷偷溜出来自由自在肆无忌惮一会的玩耍,只不过这些顾明姝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冲越国的圣女都几乎不怎么会踏出自己的宫门,遑论是在外国出使的时候会摘下那如影随形的蒙住了整张脸的面纱呢?
先帝在的时候野心勃勃,手腕更是铁血,所以对于这些其他的小国家总是想要更加的掌控,尤其是冲越国首当其冲,一是因为多年合作的关系,二是因为冲越国的资源得天独厚的条件几乎是到了让人眼红的地步,尤其是对于人口飞速增长的玉朝来说,其次那些珍宝珍贵的天赐的资源更是求而不得的,就是进贡,冲越国的岁贡也是有数的,剩下可都是在冲越国自己手上呢。所以当初圣女难得的进宫,也是先帝逼迫,也算是冲越国为了权宜之计给玉朝示好,正是因此圣女就更不大可能摘下面纱或是有什么过于出彩的表现了——先帝为的只不过是让冲越国给足玉朝面子罢了,所以自然不会格外优待圣女。
顾明姝依稀记得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后来也不太想的起来这些多久之前零了八岁的东西了,那时候顾明姝只是觉得麻烦,还有被欺骗了这么久的烦躁,仔细查下去这个宁如意似乎还是个特殊的,甚至是当初的宁尚书,隐退···········一切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简单。
顾明姝本来忙在这些事情上,忙着查这些事情,还不得不忍受着那位在春桃宴上被她下手的宁如意的女儿,活成了太子妃不说,萧君阙也是没个分寸的,竟然是如此夫妻琴瑟和鸣。顾明姝当时就隐约觉得不对,可是第二次春桃宴是她张罗着的,因为她能看出来萧平凛不想这么白白砸了这场宴会,这可是玉朝可以说是十分神圣的日子了,所以她必须出面来做这个好人,否则谁能这么平白的坏了规矩?这样传出去是好听的,所以顾明姝不得不这么做,想着如何那宁如意的女儿,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也应该不会被丞相放出来。
可是却来了。
那日,顾明姝一看萧君阙的样子,就知道,若是日后还有波折的话,恐怕这是躲不了了。躲是躲不了的,虽然丹云隐是个不受宠的嫡女,是个几乎透明的嫡女,可是到底人家是丹府的女儿,顾明姝那时候就开始打算了,她其实还算是能忍的吧——什么是不能忍的呢,当时敕婉都在她跟前了,她还能忍着一点点策划,一点点将结果变得更苦涩,她还是更喜欢筹谋的远一点,所以顾明姝的决定是,既然看的出来萧君阙对于丹云灵毫无兴趣,对这个丹云隐,一个几乎不怎么露过面的嫡女是如此的不同,甚至能和这个人眉来眼去,那就反倒是不如顺了萧君阙的心意,反倒是让萧君阙更能接受一些,否则的话若是逼迫着当时看一幅画像扔一副不愿意被自己摆楞着的萧君阙,母子之间若是有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顾明姝一步一步打算的都很好,这些年的岁月教会了顾明姝,她母亲的话都是对的。
若是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就该去杜绝,就该去用一切方法杜绝,不仅要用,还要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尤其是那些要将自己撇清的干干净净的事情,只能一点一点儿来,绝对不能着急忙慌手忙脚乱的,眼前若是有现成的好事,自然是要收入囊中的。能容忍的了敕婉的存在,还这般爱着萧平凛的,她自然是能忍得下眼前这一时的。丞相府是一块肥肉,顾明姝当然也乐享其成,所以愿意这样去促成——只不过太子妃有没有命活到新皇登基,那就是两说了。顾明姝早早的就给丹云隐下好了药,在身边安排了人,除了那药性温和的避子药不易被察觉的避子药之外,还有十分少量的毒,没等着爆发的时候和寻常人是一样的,把脉也难把出来一点异常,可是一旦发作,无力回天。等着萧君阙成了皇帝,她慢慢安排下去,丹云隐也别想有那个命,做个皇后,或是长寿一些的··········皇后?红颜向来薄命,不是吗?
不是的话,不妨去问问敕婉,听听敕婉是怎么说的。
可是敕婉已经死了。
可是顾明姝是千算万算也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会再出现一个敕婉。敕婉不是玉朝的人,是冲越国,也是异域的人,只不过也没有那般深邃的五官或是硬朗的过分,反而是有些柔和,可就是恰恰这点,让无论是异域还是玉朝都难找到第二个模板,是独一无二的,若是五官里有一个像敕婉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若是说五官结合起来和敕婉差不离的,那可真是天上地下,除非敕婉活过来,难找第二个,顾明姝万万算不到的就是,明心宫会住进人,这说明了什么——?
明心宫已经许久不曾住人了。准确来说是建成之后就没有住过人。可是现在住人了?
安知霜,无谓。
打从见到安知霜的第一眼,虽然萧平凛迷恋,虽然萧平凛给了她太多越矩的宠爱,可是顾明姝能笃定,她是比不得超不过敕婉的地位的,只会是个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