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可笑了,还不说这些,现在这知婉宫就是个死胡同,根本就是有进没得出,皇帝下了禁闭,外面一个个侍卫守着呢,谁敢闯出去?
还是且看着丹云灵,莫让她出去惹是生非才是,现在是风声鹤唳,莹儿唯一的指望就是安妃了,可是心中也是在打鼓,这么多年来她主子的娇蛮她是看在眼里的,无非是指望着皇帝的宠爱,可是君恩薄幸这一个词语仿佛从来是和安知霜没有什么关系,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是盛宠,可是万一这一份仿佛是绝缘的字词突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莹儿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相信,若是真的这样的话,文远侯府当如何自处,安妃如何自处,萧君林如何自处呢?到底萧君林这一次当真是惹毛了人,也是自己搬起来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么狠的石头砸下去就是自己想要翻身都难啊。
这些担忧和各人的情况都与萧平凛无关,萧平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忽颜看着皇帝那油腻的眼神心中一阵厌烦腻歪,脸上的表情也就不由得更冷了。萧平凛却反而更加痴迷了,这样的忽颜更像敕婉了,就像是他当年模模糊湖的瞧见的那个高冷的仿佛是站在雪山之巅的圣女一样,面容清冷,可是笑起来相处起来才知道那是一个多明媚的女子,是多么温柔的女子,可是这样的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自敕婉逝去后,匆匆一别竟然已经是十数载了。
而面前的忽颜还是这样的年轻,她才正是青春年少,而他却早就两鬓白发丛生了,就像是敕婉,永远定格在了那么年轻姣好的时候,永远都不会知道衰老的滋味,可是却这样独独扔下他一个人煎熬,萧平凛不明白,自己当初已经保下了敕氏的族人,不过就是皇位不在敕氏手上罢了——这又有什么打紧的呢,虽然冲越国是钟灵毓秀却是是宝物繁多,可是疆域拢共扒拉过来扒拉过去也不过那么丁点大地方,又怎么比得上幅员辽阔的玉朝呢?虽然冲越国有很多天材地宝是玉朝里没有的,可是相比起来,其实他们玉朝的人用习惯了的东西甚至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外面也是珍贵的紧也是得不到的啊。
何必那么执着于冲越国呢?当了玉朝的皇后要什么没有?他是那么的爱他的敕婉,本来他不过一开始是想利用敕婉的,一开始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在那里笑着的时候有些好看,再后来就是深深的沉溺,他几乎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情爱的,也是铁心铁肺,在兄弟之间的斗争之中早就练就了一颗百毒不侵也最是狠辣的心,唯一的那一点温情就给了敕婉,她不知道他是设么身份,在挣扎着什么,她只是像一朵温柔的解语花一样,有什么难过的过不去的要细细和她说了,她是那般的温柔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是他从来未见过的那般的蕙质兰心,胜过世间的一切,可是她真的是真正爱他的吗?
怎么就这么忍心丢下了他呢?尤其是当时下属报上来说,敕婉的死相十分凄惨,说实话,他甚至都没有敢去看,那时候正是局势紧张的时候,他不敢再随便离开玉京,可是他疯了一样的想要去,他的心早就飞去了冲越国,他都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或许就是靠着给冲越国的那位篡位者传消息,在满心期盼着消息是假的,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他那些狠毒的兄弟抓了话柄捏造一些事情来哄骗他好让他放松警惕或是放下戒备罢了,就是在等着消息的那些时日里面以一些微茫的希望等着,可是等不到啊,等到的就只有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个温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这样决绝的舍弃了所有,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亦或者她从一开始到了玉朝就不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可是萧平凛却不愿意想起来这种事情了,他只知道敕婉死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温情只能这样自欺欺人的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怎么就如此狠心于朕呢?朕给的,难道还不够多吗·············”萧平凛忽然喃喃自语的出了声音,忽颜面色僵硬的站在萧平凛的面前,十分想扯掉自己身上这劳什子衣服,这又是什么衣裳?她只穿她故里的衣裳,可是那几个老嬷嬷说是皇帝的命令不由分说就要给她穿上,她现在倒是想扯掉,可是却不是在皇帝面前!忽颜的眼里满是厌恶,神色也是冷若冰霜,她不愿意来这里,这里不是她的故里,她被族人送过来无非就是维系自己和平的一个纽扣,可是她却是不愿意的,这里没有辽阔的冰川雪原,没有牦牛在哞哞的叫等着牧牛人过来牵引它们到日落的地方,这个地方看见的天就这么大点,不是那一望无垠的广阔的天空,这不是她的故里,只是一座樊笼罢了。忽颜看着喃喃自语跟在怀念什么一样的萧平凛,心中的厌烦到达了顶峰。
“跳支《清平乐》给朕看看。”萧平凛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朗声开口,神情灼灼的看着忽颜。
清平乐是敕婉唯一会跳的玉朝的舞蹈,说是小的时候嬷嬷教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一身冲越国的衣裳明明是别样的异域风光可是却和那样温婉古典的舞蹈结合在一起,在梨花树下一舞就是倾国倾城,足够惊艳了萧平凛所有的时光。
“奴婢不会跳。”忽颜声音冰冷,硬邦邦的说出来了这五个字。
“这好办,朕叫几个乐坊的舞女教你便是。”萧平凛显然对忽颜硬邦邦的态度没什么在乎的。
“奴婢不学那些折腰搔首弄姿之物,奴婢只是雪原上眺望天空的一个行者,不是什么笼子里的金丝雀,不会做那些事情。”忽颜忽然觉得昨日自己洗澡洗的还不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