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匆匆都快要二十载了。”
“你有兴趣听本宫讲个故事吗?”
林佩樱静静的看着丹云隐,看着丹云隐有些警觉的样子笑了笑,浑然不在意的摆摆手继续道:“本宫自然不会伤害你的,你大可放心便是了。”
“只是,你有兴趣听听这个故事吗?”
丹云隐静静的看了林贵妃一会,忽然往前几步,然后蹲下身子扯出来桌子下面的另外一个蒲团,盘腿坐在了上面,点了点头,温声道:“我上次便想听贵妃讲讲故事了——无论是这深宫之中的,还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或是小事,我都洗耳恭听,只要贵妃不嫌我一个不知前因也无知后果的不知者,便可。”
林佩樱深深的看了一眼丹云隐:“你与她不一样。与她也不一样。你说那个不知世的小姑娘儿,明明是温柔似水的,说话都是细声细气儿的,做什么事情都是那般温温柔柔的好像是女儿家的娇羞一般················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儿呢?如此的气度··············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罢了,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有魄力的,真是不像,真是不像。”前一个真是不像,是不像敕悉则,敕悉则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敕悉则原本更是不知道这人心到底是多险恶的东西的,敕悉则也不会这样,敕悉则是有风骨,可是却不是丹云隐这般凌厉的魄力刺眼一样的,几乎是她发问的一瞬间丹云隐就开始在静静的看着她,甚至连她都看不出来丹云隐到底在想什么,随即就是直接坦然接受,显然是几瞬之间就想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后一个不像,是不像敕娓娅,不像是敕悉则口中的那个年幼的妹妹,敕悉则口中描述出来的敕娓娅,是一个十分害羞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敢大声说过话过,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善解人意,她不是不知世,只是她知道了之后就算是什么结果都会去赴约的人,只是她善解人意到就算是玲珑剔透熟稔于心,也不会愿意去入世,她也是胆小的——也不是胆小吧,只是敕氏的女儿都会骑马射箭,可是敕娓娅不会,她小时候有了心理阴影,眼见着一只玉雪可爱的小兔子死在了弓箭之下,她就再也不愿意去碰这件看起来是恣意畅快的事情,她就只会认为,这样有些残忍,可是她又不会去点破,只是勉强的笑笑说自己不会自己无用自己愿意去罢了,可是她父母是好的,兄弟姊妹是好的,自然没有人会强迫她,所以小妹妹呀,就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了,比如说给父亲母亲织荷包,用的是母亲最擅长的花纹,用的是父亲最喜欢的花纹。
她的幼妹也不喜欢在草原上策马驰骋,于是母亲就会教她舞蹈,会教她如何身姿轻盈,她十分有天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过是小小的小女孩罢了,就初有了娴静温柔的气质,倒是让人见之舒心,母亲还教她刺绣,还教她做饭··············母亲格外会做些好吃的东西,幼妹做了之后还要美滋滋的拿过来给自己尝尝,那样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害羞的小孩子,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的,可是却一次,为了她,是那样的横冲直撞,甚至不怕冲撞了神灵——敕悉则很认真的说,他们是信奉神灵的,可是她觉着这辈子若是当真只是拘泥于一处了,那便是神灵也会不高兴了——
这都是敕悉则口中的敕娓娅,也就是宁如意。可是到底她还是个那般性子的人罢了。说是说不清洗也是洗不了家族滔天怨恨都不能报的——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谁又能一切尽善尽美呢?她不过也就是个小女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