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姚兵的质问，凯爷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姚兵一开口，他就猜到姚兵要问什么了，但他不知道姚兵知道多少，所以不敢贸然接口。

姚兵径直走进凯爷的办公室，拉了一把座椅在凯爷面前坐下，直视着凯爷的双眼问，“其实，你是莫老爷子的人，你替莫老爷子做事。凯爷，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凯爷笑了笑，爽快承认了，“没错。我之前是老爷子的手下，出来也是替老爷子做事的。小姚爷，这点我从没刻意瞒着你。”

他没刻意瞒着姚兵，但也没多说过什么。

这一点，从他身为军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努力执行了。

“所以，对莫家的情况，你比我了解的应该多的多！”姚兵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包括莫黎川！”

莫黎川？

姚兵终究还是提到他了！

凯爷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着问，“小姚爷，大爷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在『摸』不清姚兵知道多少之前，凯爷决定以试探为主。如果姚兵不说清楚，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毕竟，事关莫黎川也就是事关莫家，他也不敢贸然胡说。

“诗瑶告诉我，莫老爷子身后要把财产都给她。”姚兵直视着凯爷，淡淡开口，“虽然我不知道莫老爷子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这是莫黎川所不能容忍的！毕竟，他才是莫老爷子的亲儿子，这财产应该留给他才对……所以，他希望控制诗瑶，得到莫老爷子留给诗瑶的所有遗产。而正好的是，诗瑶得了绝症，差点命丧黄泉！莫黎川身为人父，本来该悲痛万分，但这却正合了莫黎川的心意。他伙同茅山几个道士，想要用阴魂附身诗瑶身上，然后控制诗瑶，得到他想要老爷子财产的目的！”

姚兵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凯爷听的心惊肉跳。

这些事，原本私密无比，莫家从不外宣，姚兵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凯爷依旧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不想让姚兵从他身上看出丝毫端倪——为人手下，替主子保密，这是他应该做的。

只要他稍有不慎，就可能将莫老爷子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东西给打消的一干二净。

“然而，我的出现打『乱』了莫黎川的计划。”姚兵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诗瑶时值弥留之际，也正是莫黎川打算实施计划之时。可我却改了诗瑶的命运，让她起死回生，打『乱』了莫黎川的计划，也惹恼了帮他施法的茅山大师。所以，我成了莫黎川的眼中钉肉中刺，因此他才一心想要除掉我！”

最后一句话，姚兵说的很缓慢，很清晰。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凯爷身上。

凯爷想笑笑缓和气氛，但却笑不出来，只低低叫了一声，“小姚爷……”

干巴巴叫了一声小姚爷，凯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姚兵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前有钱大师和张大师，后有耿快乐和刘大师，他们都是莫黎川找来杀我的人。那次我找到耿快乐的别墅，你在替我打听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了莫黎川在暗中所做的事，对不对？”

这句话，问的很直白，不给凯爷丝毫思考的机会。

凯爷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是。”

如果他瞒着，只会更坏事——姚兵能来找他质问，就是掌握了大部分事实。

他只能承认！

姚兵眼中的光芒骤失，颓然坐回座椅上，心里刺疼的难受——他一直视凯爷为最亲近的朋友，却没想到凯爷在知道谁在暗中要杀他时，却没有及时告诉他真相，而选择了隐瞒。

若不是今日偶然问了莫诗瑶一个问题，他绝对不会联想这么多，也绝对不会推出幕后步步紧『逼』想要他的命的人，居然就是莫诗瑶她爸，莫黎川！

“小姚爷。”见姚兵面『色』阴沉，凯爷赶紧解释，“我那次是瞒着你不假，但我也是有迫不及待的苦衷的。在我赵凯心里，你始终是我赵凯最亲近的朋友……”

姚兵苦笑，反问，“是吗？”

凯爷把他当成朋友，却瞒着他事关他生死的大事？

凯爷紧紧盯着姚兵的双眼，诚恳开口，“小姚爷，我是莫老爷子的人，有很多事我身不由己，包括上次发现大爷要杀你的事……”

姚兵默然，没有接嘴。

他在等凯爷解释。

“小姚爷，有很多事我不能多说。但有一点，我赵凯欠你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起！”凯爷诚挚看着姚兵，郑重其事开口，“我这条命，随时都是小姚爷的！”

再多的，他也不能多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姚兵盯着凯爷，看了许久。

然后，姚兵站起身，缓缓朝外面走去。

那一刻，他的心凉到了极点！

“小姚爷！”凯爷急急在后面叫了一声，试图拦住姚兵。

姚兵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凯爷颓然坐在了座位上……

片刻之后，凯爷拿起电话，给莫老爷子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