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位子上尬对了一会儿,夜溟忽然觉得自己在心中积郁多年的压抑略为减轻了些,他有很多话,都埋在心里,没人能说,久而久之,就算是装病告的假,也终于还是积郁成疾。
那些话,说不得,一说,就是要砍头的后果……
他一边诧异对方竟能知道这么多,又诧异对方才是个年轻姑娘……
她或许并未刻意伪装,只要略有眼力之人,便能识破她的伎俩。
但这句句在理的话,又让他心生疑惑……
“好了,我这里本来算的就是姻缘,先前破例为公子摸了一次骨,算的是功业,现在,贫道该为公子算姻缘了。”
夜溟的沉思被她拉了回来,他抬起来的头略一停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已经可以了……”
他排队过来,不过是觉得这道长有意思,并不是真的……要算姻缘。
陆子衿看他想站起来离开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爽了:“公子慢着。”
夜溟堪堪要站起来的腿被她这么一喊,又软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何事?”
“贫道方才将客人都疏散了,就为了你这个有缘人,现在你倒是说不算就不算了,这让贫道……”这话里满是为难。
鬼使神差地,夜溟抬起帽檐,从里面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微微抿唇,才坐定,轻叹一口气:“那便算吧。”
他心已死,又怎么会有姻缘?
陆子衿等了一会儿,又说:“把手伸出来啊。”
“刚才不是摸过一次了吗?”
“手感都快忘了,需要再摸一次。”
“……”默默再伸出手。
实在不是他多想,她的手指按在他手上,指甲修得圆润平滑,指尖带着淡淡的粉红,指腹或按在他的手背,或按在他的掌心,那温热干燥的感觉,与想象中的很不同,至少不是想象中的冰冷,又不像寻常男人的硬朗。
她的手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那处皮肤传来阵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