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若是这蓉哥儿媳妇真是公公的遗珠,这算起来,宁国府也是一个好归宿,哪里就犯得上要抄家呢。”薛蟠干笑,“公公在说话了。”
“你以为我在说笑?”安福海冷哼一声,“我可没有说笑,你今日不帮我办好了这事儿,明日我就让宣礼处的人先围住宁国府,再请旨抄家,不见到秦少奶奶,我誓不罢休!”
“什么好归宿!”安福海呵斥道,“宁国府的人都是男盗女娼!没有一个好人,贾珍那小子,对着秦少奶奶动的心思,打量着我不知道吗!”
薛蟠脸色大变,刷的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安福海,瞧见薛蟠如此,安福海哪里不明白这事儿薛蟠是知道了,“瞧见你这样子,难不成你也知道了?”安福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桌子出了砰的一下,“真真是好大的狗胆,没人伦的混帐东西!做出这样肮脏的事儿来,居然还闹得天下皆知了!”
“你怎么知道的?”安福海又追问薛蟠,脸上的青筋暴露,薛蟠很是怕安福海要杀了自己灭口,于是连忙说道,“我却是不知道具体的事儿,不过隐隐约约有这么一层担忧,却又怕自己瞎想,故此存了一个疑虑,”他把上次在天香楼外见到的场景说了一二,又说惜春惊惧过甚而病倒胡话,“这一些事儿,想起来,今个又听到公公这么说,倒是有些事儿都一一对上了。”薛蟠才不会说自己知道这件事儿是后世那么多红学家告诉自己的。
安福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按照你的说法,贾珍那厮,”安福海捏住盖碗的手和瓷器出了吱吱的声音,薛蟠很怕那钧窑的五彩盖碗就这样被安福海捏碎,这玩意很贵的好不好,“得手了没有?”
这个死太监,说话真是一点避讳都不讲究,薛蟠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事儿我如何知道呢?”见到安福海又要瞪眼,薛蟠连忙又说道,“按照我的想法,只怕还没有得手。”
“何以见得?”安福海说道,“你不会和贾珍那厮开脱罢?”
“我昨个听尤氏说蓉哥儿媳妇的病来的奇怪,每日就是吃喝不下,睡不安稳,懒怠见人,我思来想去,按照那一日我在天香楼外见到的,还有公公所说的,只怕是……咳咳,那珍大爷逼迫着,却又还没有得手,故此蓉哥儿媳妇惊惧过甚,却又无处可说,自然就病倒了,病因却是查不出来,算起来,这到底是心病。”
安福海怒道,“如此一来,更加该死!居然敢对着她做如此禽兽之事!”
“公公您别生气,请息怒,请息怒,”薛蟠这时候真是忍不住给自己抽几个大嘴巴子,瞎胡说就变成真的,自己这张乌鸦嘴为何会如此灵验,不过是开着玩笑,居然安福海真的找上门来,秦可卿还真的就是安福海的女儿!这若是女儿也就罢了,秦可卿也得了一个亲生爹爹的臂助,多少在宁国府有体面些,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贾珍对着秦可卿起了窥探之心,这就是让人实在接受不了了,任何一个父亲只怕都会疯的。
薛蟠还是理解安福海的,基于某些可能的原因,特别是想到如果这秦可卿的生母还是宫里头的一位嬷嬷的话,自然是不能公布于众的,故此安福海虽然打听到许多的消息,手下兵强马壮,却也不能够直接闯入宁国府的内院去天香楼见秦可卿,当然了,薛蟠从不怀疑这个死太监会真的有把宁国府抄家的能力,昔日金谷园兵变后,安福海可是一连抄了好几位亲王郡王的府邸,区区的一座失势的宁国府,真是不会被安福海“您只怕是进不去,虽然您是公公,咳咳……”薛蟠连忙说道,“可别人不知道不是?就算男客也是不能入后院的。”
“所以我才来找你!”安福海显得很是暴躁,站了起来左右走动很是不安,“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宁国府,若是验明正身,就即刻把她给救出来,然后好生安排好了!再和那些混帐东西一样样的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