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舅舅信吗?”薛蟠说道,“如今这东方纳兰真真是死蟹一只了,还要什么穷追猛打?”
死蟹是江南松江金陵一带的土话,说明此人已经是无可救药无法挽回了,王子腾当然知道薛蟠的意思,“他们只是另有所指,自然知道我对着这东方纳兰不关心。”
“舅舅想要一锅子端了兰台寺不成?”薛蟠奇道,“若是如此,倒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端了兰台寺作什么?”王子腾笑道,“废了兰台寺,外头的那些贪官污吏,岂不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兰台寺的这些人,虽然是让人心烦意乱的东西,但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我所需要的,也就是圣上所需要的,那就是一个听话的兰台寺,而不是要阻拦大政方针的兰台寺。”
王子腾的意思也就是薛蟠所猜测的意思,永和皇帝亲政有些日子了,不可能对着外头的军政大权没有反应,政事堂,宰相不少,皇帝还不准备动,因为礼王这一波人,算是风吹两面倒的人,没有什么主见,也不算固执,这样的内阁是合适的,新军那边,王子腾统帅过,如今又是当着兵部尚书,掌管武将们的升迁考核之权,虽然西郊大营的统帅还不是王子腾兼任,一般来说这两个职位也不可能同时由一个人兼职,但是起码对于武将们,兵部已经很有威慑力了。
那么显然皇帝现在首先就要抓喉舌,抓监察之权,把这些成日里头和中枢别苗头的兰台寺御史们要好好敲打敲打,这原本不算错,薛蟠有些惊讶,“那么中枢自然是乐见的,怎么还有人来说项呢。”
政事堂的宰相们虽然大部分的性子都是绵软,但也不是说都愿意看着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的,兰台寺御史们倒霉,宰相们应该是乐见的,为什么又会托人打通关节呢,王子腾笑道,“你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我一说,你就知道了,我想着要将兰台寺筛一遍,也有些人想着,要雪中送炭,保下兰台寺呢。”
“圣心已定,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东方纳兰请辞的折子,上到第几本了?”
“第三本了,圣上还是留中不发,”王子腾微微一笑,“兰台寺的事儿差不多了,只是蟠儿你,你的事儿怎么办啊?”
“我什么事儿?”薛蟠奇道,“我这小小的打了一下裴知事,算的什么?现在朝中的大佬们,看戏的看戏,和舅舅这样撸起袖子自己下场的也不少,难不成还有功夫来管着我这区区的小人物呢?”
“你这打人的事儿算的什么,”王子腾不屑一顾,“年少气盛,打个把人算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