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要尊敬皇帝的权威吧,不然这样吵起来,岂不是表示众人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胡光墉,如此大言不惭,直接就说翁常熟写文章就够了,其余这些军国大事上就无需来指手画脚,因为你完全不懂,外行指导内行,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是不仅仅翁常熟要被气死,皇帝只怕也会皱眉深觉胡光墉此人十分的跋扈,在御前就如此直接说帝师的不是。果然翁常熟被气的半死,“你!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薛蟠在殿外都听得清楚翁常熟那剧烈的喘气声,若是胡光墉再说几句刺激的话,薛蟠可不怀疑翁常熟就此或者中风倒地了。
“胡中堂,请你慎言,”王子腾沉声说道,“今日既然是圣上召集我等,就不是为了吵架的,虽然这大家伙各抒己见,但也不能够说不让翁师傅发表自己的意思,再者,今个这诸位议事,也是要博采众家之长才是,这财计上的事儿,自然还要请教您,可其余的事儿,也不能不让别人说。”王子腾虽然对着这个翁常熟很不喜欢,而且刚才翁常熟还表达出对于这一次对着西海用兵的恰当性的质疑,显然是朝着王子腾开炮,他险些被气得半死,但是眼下这位是皇帝在政事堂内阁之中最得力的臂助和着力点,故此王子腾虽然很是不满,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挺身而出,出言相帮,“不然的话何须要如此御前奏对呢?”
王子腾冷然说话,胡光墉倒是一时间不敢如何放肆再口出狂言,于是只是冷哼一声,喟然不语,其余的人复又讨论起别的事儿来,包括两位王爷,忠顺和义忠亲王,也对着这事儿有着自己的见解,薛蟠听了好一会,大部分的人并不是说不支持出兵,实际上之前缓和对待青帝可汗许久,外头的人都抨击朝廷软弱无能,实际上朝堂上的大佬,和有些眼睛明亮的人都很清楚,出兵是一定的,只是要看在何时。
虽然薛蟠这时候心里头还在七上八下的提心吊胆,但这个时候听着他们吵架,还真是有些觉得好笑,原来还是对着政事堂的宰相们很是紧张,这会子见到他们如此这样好像民间妇人一般家长里短的吵架唾沫横飞,一时间也觉得不过是寻常人,倒是也不必太过于紧张什么了。
如此过了好一会,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开口了,“好了!”他声音有些不悦,语气低沉,显然是不太满意自己的宰相们是如此吵闹,“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皇上恕罪。”
“西北之事,势在必行!”皇帝下了决断,也下了定论,“青帝可汗自号国主,朕就不去理会,自然罢了也就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只是他敢如此僭越,实在是罪该万死。这是从外头礼法上来说的,翁师傅适才说了很多,很是符合朕的心思!”
“再者从外交的角度来说,这个青帝可汗居然敢引来罗刹国之兵来乱西海之局,已经是全然忘了作为天朝藩属该做的事儿了,若是罗刹国的势力染指西海,那么日后玉门关外,就不要再想着有一日安宁!”
皇帝语气坚决,众人都听得出来,故此都凛然听皇帝吩咐,“再者还有这丝绸古道的商路,户部来禀告,西极国这么一闹腾,不过是一年不到,西行到西方诸国的通商旅道已经萎缩泰半,安西都护府的赋税收不上来,西行之路有了妨碍,赋税自然不必说了,这和外国的外来也是有极大的影响。”
“故此,”皇帝顿了顿,让群臣消化并且接受自己的天音,“惩治西极国,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