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发生一件怪事,你听说没?”关清神秘的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
离神话学开课还有十多分钟,我在教室里打着盹,关清则一直玩儿着手机。
“什么怪事啊?”我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上像沾上了胶水。没几天就过年了,田北杂货里已经连着五天晚上挤满了让我帮忙写贺卡的妖怪,昨夜又几乎一夜没睡,我决定开启叫号系统,每天限量服务,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过劳死。
“有个人家的女主人去世了,结果有一条大蛇竟然在下葬那天跑到了她的骨灰盒前,盘在地上磕头,不仅眼泪不止,而且把头都磕出血了。”关清在知道我能看见妖怪以后,就开始格外关注各种奇闻逸事。
“哦,那是挺奇怪的。”要在平时,我早就感兴趣的问个明白,可今天我实在困的连话都不想说。
“对吧,你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和妖怪有关系?”
“不知道...”我又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关清好像还和我说了点什么,不过我现在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考虑。
“咚咚咚。”好像有谁在敲门?不管了,继续睡。
“咚咚咚,醒醒了。”这声音有点熟悉,是谁啊...
“来,这位同学,已经上课了,下课再睡。”同学?上课?我猛的从桌子上抬起头,面前是神话学老师大大的脸。
“还困吗?来,起来回答个问题就不困了。”
我的脑子还没有反应,可身体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选我这门课啊。”这个奇怪的老师一直没有自我介绍过,在学校官网上查到他叫傅白,53岁,主要研究方向是神话学、民间文化等领域,似乎还出过书,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讲课还是很有趣,贯穿古今,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因为感兴趣。”我的脑子开始逐渐恢复思考。
“感兴趣还能睡着啊。”他笑了一声,似乎没有责备的意思。
“傅老师,实在抱歉,昨天睡太晚了...”说完我就后悔了,万一他问我为什么睡这么晚我该怎么回答。
“嗯,没事,人嘛,总有累的时候,也正常。”他走回到讲台,拿起手中的教案,“叫什么名字啊?”
“...叶克。”
傅白在教案上勾画了一下,“哦,你就是叶克啊,前几次的作业都完成的挺不错,很有见解,看来的确是感兴趣,清醒了就坐下吧。”他重新拿起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
“你怎么不叫我啊?”我一脸幽怨的用唇语问关清。
“我叫了你无数次,你没听见啊!”关清手舞足蹈的。
看来我冤枉他了,“刚才都讲了什么呀?”我问道。
关清把笔记挪到我面前,空空如也,看来没讲什么重要的内容。
“来同学们,今天聊一点你们都关心的事情,期末考试。”傅白敲了敲黑板,指了指他自己写的“无主题”三个字,“都看到这三个字啦?估计你们选我的课之前都听说过,我期末考试向来是不出卷子的,你只需要交给我你自己认为可以证明你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东西就行了,主题不限,体裁不限,无论你是写文章、画画、做PPT什么的都可以,甚至是直接来找我聊天也行,只要我认为你确实在这门课上有所收获,就可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惨绝人寰的期末考试月,这种考试方式简直是福音。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们也应该听说过,我这门课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的,以前不乏随便从网上凑了篇文章来交差的同学,这种当然是不能过关的。所以我也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即然报了我这门课,就踏踏实实,善始善终,我从来不会为难认真的同学。”刚才还窃喜的同学们又被打回谷底。
“好了,那我们继续上次的课程来讲,《阅微草堂笔记》卷十四中......”
整整三十分钟,傅白在讲台上一会儿站,一会儿跳,一会儿在黑板上写关键词,一会儿又模仿着书中人物的动作,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期末考试的内容,都被他的课程逗得哈哈大笑。这么好的课程,为什么每年都只有很少的人选修呢?
下课铃声一响,傅白立马暂停了课程,他从不拖堂,干净利落,“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对了叶克,你等我一下,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