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耳不旁听,目无旁物,径直往高处白辰父母的墓碑走去。
玉白色的碑,刻着金色的字,白辰的父亲叫白启德,母亲姓罗,叫罗缃。
纪兰清将雏菊放在墓前,两人一齐上了香。
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纪兰清由衷赞叹:“你妈妈真美。”美得十足精致,像中世纪油画里的贵人一样典雅。
白辰五官的深沉和俊朗像爸爸,精致像妈妈,可他父母都是非常端庄正直的长相,他身上那抹玩世不恭的邪气却不知从哪里来。
白辰淡笑道:“我妈以前一直很羡慕别人家生女儿,见到谁家的小姑娘都想去抱一抱。她要是见了你,不知道会多喜欢你。”
说着把纪兰清揽到身前,向墓碑上的二位介绍:“看到没,我女朋友,漂亮吧?”
纪兰清不好意思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他低笑道。
待香烧得差不多了,两人准备离开,走了一段,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迎上来。
走在前面的是白麒,跟在他身后的是大伯白启元的儿子,白家小辈里排行第二的白晖。白家众人普遍相貌出色,可这白晖却长出了几分奸佞。
早年,白启元的原配迟迟不能生育,他在外包养了几个女人,其中一个率先生了儿子白晖,白启元立即踢走原配,将外室扶正。外室后来又生育了两个女儿,但由于身份不算光明正大,连同白晖在白家的地位也始终矮人一等。但是白晖从小懂得审时度势,一直唯白麒马首是瞻,白麒开始管事之后,便将他放到自己手下做事。
“纪小姐。”白麒没看白辰,先与纪兰清问候。
纪兰清只略微颔首,态度比以往更加冷漠。移时,感觉一道别有用心的视线袭来,她下意识侧了侧身,撇开脸。
白晖眼睛往白辰身后的纪兰清暗暗窥去,真是少见的美人,每一分每一寸都生得姣美无瑕,那骨子里的清冷,激得人心神荡漾。
他刻意想要在白麒面前给白辰难堪,笑道:“我原以为我什么女人都领略过了,没想到,今天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美人。老三好福气,真让人艳羡。”
白辰脸上纹丝不动,话音轻淡缓慢:“你找死?”
一句话,杀意尽生,索命般的口吻在这片墓地中响起,分外悚然。白晖觉得他是真心想杀了自己,心底控制不住地发寒,立即闭了嘴。
他以前只道白辰言行放肆,充其量只是个街边混混,不足挂齿。可是怎么现在却感觉完全不是这样,白辰每每再出现,越来越让人觉得可怕。
一声轻笑,打破这冷寂,白麒依旧通身的儒雅谦和:“三弟,既然来了,不跟家人们打个招呼吗?”
不远处,白家人三三两两站在草地上,说着话,目光却似无意又有意地打量着这边。
白辰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牵着纪兰清的手走了。
白家众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从面前离去,二人至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眉眼间同样的孤高,同样的冷淡。
白晖灼热的视线似要将他们的背影戳穿,在白麒耳边道:“大哥,老三这么护着这小妞,到底什么来头?”
阴狠的眼神扫过他,白麒把怒意全都发泄在他身上:“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自作聪明,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白晖没想到今天连连踢到铁板,低下头,唯唯诺诺,做足了悔意。
那边,白启华将他们几人的一番来往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敛了眸,背过身去。